之前提到过,一个诸侯国内的铜矿只有国君点头才能够开采,非贵族的封地的山中一草一木,任何水系或湖泊的使用权,它们一样是属于国君。《周礼》有明确的规定,可是规定又是由人去执行,只要是人来做的事情,里面能够灵活变动或能钻的空子简直不要太多。
“国君以为自己穷是因为该得到的利益被侵害?”楼令倒是知道怎么回事。
晋景公薨逝得太突然,他的很多私产变成了公族封君的财产,许许多多每年该得到的山川河流“专利”费用,相关的名册也人为遗失了。
直白说就是,本该属于晋君寿曼继承的资产或资源,它们被贪掉了!
最明显的就是丽氏。
丽氏一直作为历代晋君的白手套,他们代管了历代晋君积累下来的财富以及各种匠人,轮到晋君寿曼继位却让丽氏失控了。
那种失控太复杂,有来自卿大夫与贵族大夫的阻拦,也有晋君寿曼的宠臣从中作梗。
应该说,晋国君位的更替出了问题,太多应该顺利转给晋君寿曼的资产,它们并未落到晋君寿曼手上。
要说还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晋君寿曼从齐国迎娶的翁主太能花钱了!
楼令无法拒绝晋君寿曼的指派,再来就是楼令也想了解晋国有哪些铜矿,山川河流具体能够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
“三个月很合适,中军尉以为呢?”晋君寿曼给了期限。
楼令却是说道:“君上,臣极少能够长期待在封地,太多事情未能及时处理,使得臣家中极难获得发展。”
“半年?”晋君寿曼的印象中,确实是楼令一直在外面忙碌。
有个问题,晋君寿曼知道楼氏现在发展成什么模样或者说规模吗?看样子晋君寿曼知道得并不全面。
楼令鞠躬答应下来。
“中军尉,我等欲给中军尉送行,不知道可不可以?”长鱼矫代表很多人进行提问。
“为什么不行呢?”楼令反问。
这一帮宠臣,他们之中的多数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些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恰好楼令想了解他们近来的需求,再试探出将来想干什么,聚一聚没有坏处。
长鱼矫大喜,说道:“那便在那间食肆,时间定在明天,请中军尉务必赏脸。”
楼令想了想日程表安排,说道:“当天下午,我一定到。”
在长鱼矫的带头下,一群人对楼令行礼。
如果说一众有权势的人之中,谁对这一帮宠臣没有表现出明显敌意,某些事情也会释放善意,无疑就是楼令了。
当然是因为楼令清楚这一帮人的能耐,他们或许无法帮忙成就什么,要进行破坏却有那种能力。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历经过毒打的人,谁还不懂没有必要别结仇,对待小人哪怕不亲近却也别轻易得罪。
只是这样的楼令在一些人眼中会变成没有立场,乃至于将为人两面三刀。
对于楼令来讲,只要不是卿位家族表现出不满,他不用去在乎其余人的目光。
郤氏的郤锜和郤至以及旬氏的旬庚和智罃,他们从未对楼令表达过不满,相反很愿意亲近。
郤氏的郤犨倒是有说过一些闲话,只是他无法阻止郤至与楼令保持亲密,并且无法影响到郤锜的态度。
态度相对平淡的范氏和韩氏,他们其实也没有过什么不满,正常的相处模式而已。
其余家族?他们对楼令是什么态度不重要,该是楼令对他们的态度才显得重要。
这种情况到北宋会有人公开讲出来: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
通透来讲,无法影响到的人,他们爱咋咋地,只去在乎能够产生影响的群体便足够了。
只不过,类似上面那种想法的人,要么是奸臣,不然就是极度自我。
隔天,楼令自然赴约,他也愿意跟晋君寿曼的一些宠臣虚与委蛇。
在对待长鱼矫上面,楼令却是有些不同。
“这一次,矫请命随同出征,未能得偿所愿。”长鱼矫说这话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出满腹怨气。
楼令愿意特别对待长鱼矫,主要就是因为长鱼矫有上进心的同时,其人多少是有些能耐。
别的不说,长鱼矫愿意冲锋陷阵,遭遇艰难也不是调头就逃,有正面扛住压力的勇气。
楼令想了想,多少像是给予承诺那般地说道:“下一次出征,只要我被纳入出征名单,必定带你一个。”
长鱼矫的回应是举起酒盏,先对楼令致意,随后一饮而尽。
边上的一个人凑上来,笑嘻嘻地问道:“不知道魋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楼令目光扫过去,问道:“足下是?”
那人自我介绍叫清沸魋。到底是清沸,魋;还是清,沸魋。那不是从自称点明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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