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青,你在家可太好了,我想找你换点布票,你这有没有?”
乔婉婉听到声音,抬头就看见门外头站着一个面生的婶子,瞧着面相倒是老实人,只是这一上来就找自己换布票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婶子,您是?”乔婉婉装作疑惑,同时有些警惕的样子。
那婶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稍显拘谨的把手里的篮子,撩开给乔婉婉看。
“乔知青,我是咱对上刘三家的婆子,今个上门实在也是没办法了,我那儿媳妇这两天就要生了,家里没有布票,小孙子的衣服就没着落。
我是想着,你们知青都是城里来的,手里或多或少,都能有点布票,我也不多换,我给你三十个鸡蛋,你匀我二尺,能给小孙子做件小衣裳就成。”
乔婉婉也看出了对方的诚意,现在家家户户一家最多养两只鸡,就这三十个鸡蛋,这婶子就要攒上半个月,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即将生产的儿媳,也需要补充营养。
这婶子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摞着补丁,洗的颜色都发白了,却能给未出生的孙子换布票做衣服,心地应该是个好的。
“刘婶?您稍微等一会儿,我找一下布票,我能问问吗?您是听谁说我手上有布票的?”乔婉婉可没忽视这位刘婶子,进了大门就直奔她来了。
这要是没人撺掇,孰能信?
刘婶见乔婉婉当真去找布票了,心里可算踏实了,为了找点布票做衣服还有尿布,真是折腾掉她半条老命了。
这村里头过得还算好的人家,她几乎都问了个遍,还是队长媳妇给她匀出二尺布票,孙子的尿布有着落了,再有二尺,孙子就能做两身小衣裳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满心高兴的刘婶,一下子就忘记两个女知青的叮嘱,笑着回答:
“也是你们院的知青,有一个小姑娘姓白,另一个好像姓钱,这俩孩子也是好心,听见我犯愁,可热心的告诉我,你手里有布票,让我到知青点来找你,说你一准还没上后山呢!这不,正好你就在家,我这大孙是个有福气的,你这孩子心也善,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乔婉婉讪讪一笑,故意拿着一块包着布票的手绢,走到刘婶子面前,这才从里面拿出二尺的布票递给刘婶。
“婶子,您瞧我这布票也不多了,这些剩下的还不够我做一身冬衣的了,这次换给您是因为您心善,对儿媳好,同为女人,我深受感动,所以才愿意换给您。
您悄悄的拿着就行了,可别说给村里人听,这要是人人都来找我换,我先不说没有那么多布票,这要是再被人举报我投机倒把,我就该被抓起来了。
更何况,您说的那两个老知青,跟我还真不熟悉,倒是上次,堵着我门口找事情,让丁岩峰同志给撞了一个正着,差点就去找队长叔评理嘞!
今个这事,咱们娘俩个就当没发生过,您呢,就说到镇上换到布票了,也就遮过去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乔婉婉接过刘婶手中的鸡蛋篮子,把里面的鸡蛋捡到自己放鸡蛋的盆里,温声细语的解释给刘婶听。
都是活了快一辈子的人精了,刘婶被乔婉婉这么稍一点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这是被人当做枪使了,还在这沾沾自喜的。
这要是被举报投机倒把,不但乔知青可能被抓,她自己也得进去。
“你放心,丫头,你好心帮婶子,我断然不能坑你,你把心搁在肚子里,以后有什么事,婶子能帮忙的,你只管来找我,我家就住在村西头的第三家,记分员是我儿子。”
刘婶子风风火火的就走了,乔婉婉一直送到门口,没想到这个是记分员的亲娘,她是真没想到,也真没看出来。
等乔婉婉送完人回来,对上苏茉莉紧闭的房门,心里更是觉得奇怪了,刚才她跟刘婶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啊,茉茉不可能不被吵醒的。
“茉茉?茉茉·····”乔婉婉上手敲门,却不想都没用力,门就被推开了,苏茉莉竟然没在里面。
也不知道去干嘛了,门都没锁,这个大迷糊,乔婉婉帮她锁好门,又回自己屋里,拿上草帽和背篓,锁上自己的房门,出了知青点。
开往远方的火车上,丁岩峰一身绿军装在拥挤的车厢格格不入,年轻女子暗送秋波,上了年纪的大娘凑上来要给他说亲。
丁岩峰:“不麻烦大家,我已经有了结婚对象,这次回去就打结婚报告,你们家的闺女、外甥女什么的,还是找合适的人介绍吧!”
就这样过了三天,整个红旗大队迎来了秋收前的最后一个假期,所有人都休息两天,为接下来的秋收做准备。
这一天,一大早,知青点所有人都照平时起床的时间起来了,甚至有的人起的更早,匆忙吃过早饭,全都背着挎包急匆匆的去村口等牛车。
乔婉婉有自行车,她和苏茉莉不着急,但是也是按时就起床了,等她们推着自行车出来的时候,对门的张建国和方国庆也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