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丞相与诸位大臣因镇西将军吴景被密告谋反之事焦头烂额的时候,九贤公主府内正办着夜宴,美貌的胡姬露出雪白的手臂跟腰肢,舞姿妙曼,她手脚上都戴着金铃,脚踩鼓点旋转时,身上金铃摇摇,发出悦耳的声音,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散发出诱人浓香。
一派歌舞升平,花团锦簇。
半倚着软垫的贵妇人眯着眼睛观赏,她衣着华贵,手中拿着一杯葡萄酒,面颊上带着红晕。
一曲舞完,她赞了句,“好腰肢!”
说着从手指上拔下只金戒指,丢给伏在地上的舞姬,笑道:“来,给大师倒杯酒。”
舞姬抬起脸,拾起戒指谢了赏,膝行上前,倒上满满一杯葡萄酒,低着头双手举过头顶,呈给坐在公主身边那人。
“殿下,贫僧不能饮酒。”
夜光和尚有些哭笑不得。
九贤公主瞥他一眼,嘴角一弯,“这不过是点果子露,大师怕什么。”
说罢又对舞姬道:“大师不喝你倒的酒,是你伺候得不好,还不请大师好好喝了。”
舞姬闻言,肩膀怕得一抖,只得又往前凑了凑,开口道:“请大师饮了这杯。”
“殿下何必为难贫僧。”
夜光和尚面露难色,身体往后让了让。
舞姬见他要躲开,不由慌了神,便一手持杯,一手摸上夜光和尚胸前,娇声道:“求大师赏赐奴婢一回吧。”
她胸脯鼓鼓,腰肢纤细,此时依偎进夜光和尚的怀中,那张艳光四射的面孔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红唇轻启,几乎贴着夜光和尚的耳垂,脂粉浓香钻进男人的鼻孔。
见夜光和尚仍旧不为所动,她有些不知所措,偷看一眼公主,发现她脸上神色渐冷,舞姬大急之下,生出急智,干脆自己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双手猛地搂住夜光和尚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口中酒哺给他。
双唇相接时,她感觉夜光和尚的手探进衣襟,捏住了左边,不住揉搓,不禁心中暗喜。
说什么有德的大师,还不是个男人,一样逃不过美色诱惑。
她心中得意,忍不住探出丁香小舌,想要再缠绵一番,不想却喷出一口血来。
贵妇冷眼旁观,只看到夜光和尚从舞姬胸腔中扯出还在鼓鼓跳动的心脏,皱眉道:“大师还是不能自持。”
夜光和尚将那颗心塞进口中,几口吞下,这才抹一抹嘴边的鲜血,对贵妇一笑。
“公主不必着急,我被那妖道所伤,几乎断了根本,总要补一补,才能恢复元气。”
看一眼躺在地上还在抽搐的舞姬,九贤公主嫌弃的起身,地上鲜血淋漓,她也没有继续喝酒的兴致,叫人来收拾了席面,将人抬下去,又将地毯食案靠垫统统换过。
两人换了个地方喝茶。
“吴景的事有些棘手,大理寺卿还在细细查问,未能定罪。”公主神色不耐,“在驿站你要是没有失手,当时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麻烦。”
“是贫僧失察了。”
公主没有说错,他的确没有想到,吴景竟能逃过他布下的杀局。听说当晚在驿站中,有一对古怪的小夫妻,拿着洛王的帖子也住在上房,人偶现形之后,吴景还去那两人的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也许是因为这个变数,才导致计策失败。
据公主的人描述,那对小夫妻,娘子穿着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郎君倒是生的极为俊俏,且身手不凡,还让吴景起了招募的心思。
这件事,跟洛王有关吗?
洛王为何又要插手京中事,他不是一直在平洲做他的逍遥藩王吗?
夜光神色凝重,可恨被水墨真人那个妖道一剑刺中了胸口要害,伤势颇重,许多手段如今都施展不得,只能暂时蛰伏在公主府内,休养身体,等待时机。
“虽然使人密告了吴景有谋反之心,但并无实证,怕是弄不倒他,强占有功将士遗孀之事,务必要坐实才是。”
公主慢条斯理的喝茶,“让你的那个什么,白衣小娘子,过两天去京兆尹告发吴景,有苦主有人证物证,趁着父皇不能理事,先把他弄掉,我手里的人,才能补上那个位置。”
“只怕京兆尹不敢担事。”
“管他敢不敢,只要证据确凿,神仙也救不了他。”九贤公主放下茶杯,打了个呵欠。
她今年刚刚三十岁,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貌美聪慧,又是当时中宫所生,是皇帝唯一的嫡女。
中宫还活着的时候,她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后来中宫病逝,皇帝也未再立皇后。她仍然是皇帝唯一的嫡女。
因为身份超然,父亲宠爱,对于自己的哥哥弟弟们,她并不如何放在眼里。
前朝也曾出过女帝,她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是要做皇太女的,先皇太子不在以后,父皇未再立太子,无非是其余的儿子他不甚满意,看来看去也选不出一个来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