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带着一丝希望,问了大蟒。
那天一道人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也许,曾经同样吃过苦头的大蟒,知道得更多些,只是不晓得它愿不愿意说。
大蟒盯着顾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它才摇了摇头,道:“应该是没有的。”
顾娇心里一沉。
难道以后,胡好好就都看不见了?
“这个药粉若是沾上,必定疼痛难忍,但过上一段时日,再多吃些饿鬼怨魂,也慢慢就不疼了。”
大蟒说完,见顾娇呆呆的看着它,心神一震,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呼之欲出。
这种感觉让它不舒服,又觉得恐惧不安。
于是再后退一段,扭头便走。
顾娇在它身后拱手行礼,道了声:“多谢阁下。”
它的身形微微一顿,似乎点了点头,便消失在悬崖下面的树影中。
直到完全看不见它,顾娇才回首,去往来路上,寻找被黑伞遮住的东仓君。
它倒是乖顺,一直躲在伞下,不敢露出一点儿,抱着头,瑟瑟直抖。
顾娇一手拿起伞,把它吓得一抖,看到是顾娇,才吐出一口气来。
“娘子怎得不告诉我,这里也有,有蛇啊……”
还是一条巨蟒,一颗獠牙有那么长。
可怜它一把老骨头,几乎吓得魂都飞了。
“是我不好,忘了东仓君怕蛇。”顾娇笑起来,拍了拍它的头顶,“回去让宁宁给东仓君弄点好汤,安神静气。”
顾娇的举动让老鼠精扭捏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握着两只小爪,道:“麻烦宁宁了。”
它说着,左右看了看,又问道:“老朽方才不敢看,那天一道人,可是被娘子抓住了?”
顾娇摇摇头,又叹一口气。
“怎么?是又被他跑了?”
“这倒不是,那妖道被大蟒一口吃了。”
“啊!那岂不是……”
老鼠精听得一抖,但马上反应过来。
看顾娇这模样,一定是没有拿到解药。
果然,顾娇点点头,道:“好好的眼睛,说是没有解药,那条大蟒说过些时日,慢慢会好,不知是否可信。”
顾娇收了黑伞,与东仓君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回走。
虽然大蟒说过些时日就会好的,但其实谁也不知会怎样。
它与好好,一个是恶鬼炼出来的邪祟,一个是狐妖,虽然好好的道行这两年大有长进,但这药粉伤的是眼睛,与她的道行法力,其实并无太大关系。
大蟒并不是单纯的妖物,它身上本就带有剧毒,还有浓重的阴煞之气,能很快痊愈,也许是因为它本身就与那药粉同属一类,都是阴邪之物。
而好好不是,她属阳,与阴相克,不一定就能恢复。
顾娇心中忧虑,脚下就走的慢了,一时也没听见东仓君叫她。
直到大老鼠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东仓君,怎么了?”
“娘子怎的出神了?老朽叫了好几声呢。”
“我在想好好的眼睛。”
“娘子,老朽就是想说这个,刚才,老朽想起来,以前曾经听说过,在溪州,有一位高人。”
“高人?”
“是,据说他神出鬼没,常常变化了身形,隐身于闹市之中,但他法力高强,尤善医术,也许,我们可以去溪州,找一找那位高人。”
“溪州。”
顾娇想了想,点头道:“好,就去溪州。”
说完,她一手抓起东仓君,飞身跃起,极快的朝灵州城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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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一观内。
国师在虚无幻境中,又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他的神魂早已从灵州归来,即便如此,他也并未起身,仍是坐在原处,不动不语。
但仔细看了,可以发现,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紧闭,咬紧牙关,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过了好久,他才将心中的悸动按压下去,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那双黑金异瞳中,光芒极盛,在国师那张冷淡至极的脸上,显出一种诡异感,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次去灵州,竟会碰上顾娇!
顾娇!
他一想到这两个字,左眼就一阵发烫,带来微微灼痛。
那个该死的贱婢!
极度的愤怒让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原本摆在案上的香炉法器玉珏符纸等等,零零碎碎的东西洒落一地。
从两年前开始,突然冒出一个自称青州顾氏的女子,屡屡坏他好事,自己手下的水墨真人,夜光,都是毁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