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着净玄踏入了圆觉寺的山门。
胡好好心中很是紧张,她捏着宁宁的手,手心里有汗渗出来。
她之前从未踏入过真正的寺庙。
供奉假神佛的地方,她自然是大摇大摆进去过的,一点不胆怯。
可这圆觉寺,还有在前头领路的和尚,都让她心中怕怕,大气不敢喘。
这感觉在看到天王殿两侧足有两丈高的四大天王时,甚至一度变成了仓皇。
四位天王怒目圆瞪,或手持琵琶宝剑,或手持灵蛇银鼠,扬臂昂首,气势迫人。
胡好好尽量目不斜视的从天王殿中穿行而过,宁宁则靠在她的手臂上,偷偷对她说:“好好,你怕不怕,我好心慌呢。”
胡好好咽了口唾沫,道:“不怕。”
“那你抖什么。”
“……”
忘了还捏着宁宁的手呢。
不过,过了天王殿,害怕的感觉一下子就舒缓下来。
胡好好站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广场上,有些好奇的看了几眼设置在那里的莲花高台。
“宁宁,你看那个台子,那么高,干什么用的?”
“莲花台,是打坐用的吧?”
“咦?和尚打坐那么高吗?掉下来的话不是要摔死?”
“……”
顾娇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胡好好,对净玄道:“童儿第一次进寺院,没什么见识,让大师见笑。”
净玄呵呵笑了,他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胡小友天真浪漫,自然无雕琢,很好很好。”
他们一行正要往大雄宝殿走,却见大殿正中站着一个俊秀少年,头戴金冠,身着藩王大礼服,正抬眼看过来。
“咦!那是建王!”
胡好好忙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建王则对他们几人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
“顾娘子,胡娘子,好久不见。”
说完他看到跟在胡好好身边的宁宁,“这位是宁宁吧?”
宁宁点点头,对他行个福礼,“见过殿下。”
顾娇与胡好好也与她一同行礼。
净玄则看看建王,又看看顾娇,面上露出惊讶神情,道:“原来是殿下的熟人,真是巧了。”
建王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在他身后的李云真见了,忙也跟顾娇三人见过礼,才问道:“大师领这几位娘子进来,是……”
净玄这才想起,还未跟建王他们说过疫鬼已被降服之事。
“殿下方才也听到了吧?在寺门口的声音。”
建王跟李云真点点头。
那口巨大的青铜钟发出的铛铛声,可说是震耳欲聋,想不听到都难。
“是这位顾娘子,用我们圆觉寺的梵钟,扣住了疫鬼,贫僧才能与众位弟子一起,与娘子同心协力,暂且将那疫鬼封在梵钟之中。”
一番话说得李云真瞪大双眼,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顾娇。
这位小娘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又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竟然如此生猛?
圆觉寺的大梵钟!
李云真也是知道的,那口钟由青铜铸成,说是自有圆觉寺,钟楼上就有那口钟了。一口钟,怎么说也重逾千斤,这小小女子,如何能将那钟去扣住疫鬼?
还不叫它逃出来?
难道她是神仙不成?
建王瞥一眼李云真脸上神色,心中想,不知道当初我第一次看到顾娘子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惊异的神情。
不,那时候,我应该更为惊惧才是。
“顾娘子曾救过我的命,这次又降服了疫鬼,救下山南几十万条人命,甚至,可说是救了大顺子民千万条性命,娘子大恩德,请受我一拜!”
建王正一正衣冠,对顾娇长揖到底。
李云真也连忙跟着行了大礼。
顾娇仍是避开不受礼,只轻声道:“殿下言重了,无论是当初寒江上那条大蛟作乱,还是如今的疫鬼降世,于我,都是分内之事,不值殿下之谢。”
她垂下眼帘,继续道:“若要谢,应该是谢这位大师,若不是有他,若不是有圆觉寺的这口大钟,我要降服疫鬼,只怕也难。”
净玄这时候才惊觉,还未跟顾娇说自己的法号。
“顾娘子,贫僧法号净玄,失礼失礼。”
的确是失礼,这位顾娘子,竟然还曾救过建王的性命,净玄又看一眼那位少年藩王,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仍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大师接下来是要去布药吗?”
这时李云真开口问道。
净玄点点头,道:“先去给民众布药,然后贫僧立即准备七七四十九日的**事,就依照顾娘子的吩咐,必不负使命。”
“我与大师同去,中丞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