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听顾娇这样问,不禁哑然失笑。
在他看来,顾娇问得颇为奇怪,他不过是在降妖除魔罢了,这不是修行者的天职吗?
“贫道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倒是娘子,为何包庇这一妖一鬼?”
他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冷意,“娘子,奉劝你,不要阻我替天行道。”
“道长这话说的奇怪,我问为何要为难我家童子,跟道长替天行道,有什么关系?”
顾娇不动声色,“难道,道长自认是天不成?”
“自认是天,就要滥杀无辜?”
她抬起双眼,那双黑金异瞳中,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道人嗤笑一声,抬起手中佛尘指向顾娇,道:“小娘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好好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她闻言大怒,右手一扬,破甲剑出现在她手中,暗夜中,能看到剑身上泛出淡淡金光。
“娘子,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盯着面前的道人,心中怒火翻腾。
从城门遇到这道人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很诡异。
似乎很清醒,似乎又浑浑噩噩。
嘴里说的话,好像是自己想要说的,又好像不是。
而从酒店出来后,更是脑子昏沉,还以为吃酒吃醉了,没想到身体自作主张,就径直往这口枯井来了。
一路奔来,直到井口前。
身体笔直向前,朝着枯井就去了,浑身上下都肆意叫嚣着,“跳进去!跳进去!”
可仅存的一丝清明,让自己死死按捺住了不听话的四肢。
与这古怪的冲动抗衡,胡好好几乎耗尽了自己的意志,如果不是娘子及时赶到,她今日可能真的就要被这古怪的道人弄死了。
“好好,你大概是中了他的**咒。”
顾娇轻声道,“也许,在城门口,他就看出了你的真身。”
“啊?”
胡好好心中一惊,她记得,在城门口时,这个道士离自己最近的时候,就是在揭榜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只顾着看告示,挤在人群中,也没注意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就是那个时候了。
可能是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也可能是推了一把。
其他时候,自己都跟这道士没任何接触,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这样也能下咒吗?
这也太可怕了吧。
顾娇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道:“咒术精妙之人,下咒时无声无息,对方也无从所知。”
“我看他,似乎专爱抓妖鬼,既然要将你们两个丢下井去,那井里,必然是有什么的。”
“娘子,我先跟他斗一斗。”
话音未落,胡好好已经飞身上前,抬手一剑,朝那道人刺去。
她身形极快,抬手就是刷刷刷三剑,虚虚实实中,剑光如白练般雪亮,朝着道人的面门胸口下盘而去。
那道人后退一步,手中拂尘如蛇般灵动,挡住了胡好好的剑,口中笑道:“你这狐狸,剑倒使得不错。”
说罢他面上一冷,手中拂尘中突然探出无数的白丝来,似虫,又似一条条细细的蛇,瞬间就缠上了胡好好的剑。
胡好好冷哼一声,左手往前一推,一把火刃,烈焰熊熊,火焰瞬间舔上那道人手中的拂尘。
道人没想到胡好好左手能凝火成刃,他吃了一惊,往后一跃,躲开了胡好好的火刃,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拂尘。
拂尘被烧去了半截,剩下的半截也变得焦黑。
“唷,这不是凡火,也不是普通的狐火,看来,贫道今日,是真的看走了眼。”
他眯起眼睛,将那佛尘在空中挥了挥,突然身形一晃,“今日诸事,出乎意料,贫道准备不周,先行告退。”
说罢,他竟然就此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见踪迹。
胡好好正想往前去追,却被顾娇叫住。
她指了指那口枯井,道:“好好,那道人暂且不用管,我怀疑,东仓君在枯井之中。”
“东仓君?”
“枯井里?”
宁宁与胡好好两个同时惊呼出声。
站在宁宁肩上,正舔去她面颊上泪水的黑猫绿衣,也跟着“喵!”了一声。
“我们且去井下一看吧。”
顾娇说完,走到枯井前,往
“!”
胡好好跟宁宁瞪大眼,对视一眼,也跟着,从井口跳下。
井下别有洞天。
与想象的完全不同。
胡好好跟宁宁觉得自己落到一块柔软的草地之上。
脚下的有泥土跟青草芬芳的气息。
几人在黑暗中都能视物,而宁宁肩上黑猫的一双绿眼,更是如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