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山中。
楚秋沿着山路漫步走下。
忽然听到一阵滴滴哒哒的蹄声靠近过来。
一抹灰影自林中窜出,停在了楚秋面前。
看到楚秋如今顶着那张多年不变的真容,二驴似乎有些震惊,嘴巴张得老大,发出呃啊一声惊叫!
啪!
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楚秋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随后又抬如同星子般的眼眸:“哪儿来的?”
二驴吹了吹嘴唇,蹄子轻踏地面,好像在形容什么。
楚秋默默听着,片刻后轻叹道:“难怪那小少爷说我又抢了他的剑,合着是你这憨货干的?”
二驴的舌头卷了卷,一蹄子按住无咎剑匣,似乎在说:这是我找到的宝贝!
见它这个德行,楚秋略一思忖,摇头道:“也罢,就当是那小少爷付的报酬吧。毕竟我也算救了他的心肝一命,收一把名剑当报酬,他不算吃亏。”
听得这话,二驴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重重踩了踩剑匣,随后就要咬住剑匣逃跑。
结果就在下一秒,楚秋挥动巴掌拍在它头顶。
二驴顿时东倒西歪,眼神都变得清澈了不少。
“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拿?”楚秋冷笑一声,随后捡起剑匣,指尖迸发出一道气劲,却在剑匣上撞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
再看那副剑匣,竟是毫发无伤!
楚秋眼神微动,“这么坚固?”
他本想给剑匣打个孔,再用二驴脖子上的刀绳挂住,却没想到这剑匣也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居然硬扛他一指不被击穿。
想来也是,藏锋阁名剑的剑匣,肯定不会是什么随便糊弄的材料。
见楚秋吃瘪,二驴在旁边发出柯柯柯的怪动静,丝毫不掩嘲笑之色。
楚秋扫了它一眼,随手将剑匣塞到它嘴里:“叼着吧。”
二驴咬住剑匣,直接撒开蹄子向山下跑去,楚秋也不急着追赶,扛着古拙刀,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
每踏出一步,眨眼间便已落在十几丈外。
一身残破道袍,如同月下仙人。
转眼之间。
自从极乐宴结束,已过去了数日。
这场席卷大虞的宴会,却是给大虞留下了无比惨痛的后果。
光是那些到场却失踪的大人物,就已经不是小事,更别说那些消失的人当中,还有一位大虞亲王!
安乐王的人间蒸发,确实令整个大虞陷入了一场地震。
其后果不亚于那些逃出银叶山庄的武夫,散播出的骇人消息!
一时间,多年沉寂如一潭死水的大虞朝堂,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毕竟安乐王是当今陛下最宠信的亲弟弟,据宫内传出的消息,大虞皇帝对于安乐王的失踪勃然大怒,不光派出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甚至还一怒之下处死了不少太监。
据说是因为与安乐王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位宫中高手,是以,大虞皇帝迁怒了那些太监,使得宫中连日以来皆是人心惶惶。
但比起宫内与江湖上的暗潮汹涌。
本该处于风暴中央的峙州,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极乐楼残余的顽抗势力在几天之内被人连根拔起,背后动手的人不光很强,而且还很了解极乐楼。
而且很多人还发现,市面上所有的千秋醉都连夜消失了。
这等手笔,令许多对极乐楼动了心思的势力全都消停下来,知道这是有人在分肉。
机敏之人便能想到,这其中肯定有天鸢门的参与,而峙州当地的势力有些还受邀参与了极乐宴,干脆折了自家掌门或是顶梁的高手,更是不敢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几日的风波之后,极乐楼内部的一场血腥清理也渐渐尘埃落定,并于当天对外宣称,极乐楼从此改名风雨楼,取消了千秋醉、极乐擂等生意,甚至连那些过于藏污纳垢的青楼都一并拔除。
往后只有寻常风月之所,与酒楼这两种明面上的经营。
至于一些往来贸易,坐商、市集等等生意,则是与天鸢门共同打理。
许多人冷眼旁观着这种种变故,想要看看极乐楼又或者说风雨楼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而在如今位于平山城的风雨楼,换上一身黑色锦衣,不苟言笑的卢季正坐在桌后。
站在前方的,皆是曾经极乐楼的掌柜。
那些不听话的早已在数日清洗中掉了脑袋,还留下来的,自然是愿意接受风雨楼的聪明人。
即便如此,这些掌柜脸上依旧挂着忐忑不安的神色。
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十分惶恐。
卢季握住扶手,目光看向那群昔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掌柜,缓缓吐出一口气,淡笑说道:“诸位既然已是风雨楼的掌柜,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