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长街尽头,院房错落,形成经纬格局,此处为京城东市,又接邻书会这等盛名之所,堪称寸土寸金。
能够住在此处的,皆为城中显贵。
但在一间院门前,却有头高大驴子正左右踏步,将门前花坛全给祸害了,极煞风景。
就在它玩得不亦乐乎时,长长的耳朵忽然一动,头顶那撮白毛都笔直了起来,抬头望向巷子口,发出呃啊一声惊叫!
就见巷口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白衣身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哎呀!”
背着书箱的少年短促惊呼起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是快步跑到被糟蹋完的花坛旁,满脸可惜道:“二驴前辈,这么好的花,弄坏了多可惜啊。”
噗噗噗!
二驴吹响嘴唇,似乎有些不屑。
随即,它张嘴咬住少年背后的书箱,脑袋一扬,少年顿时惊叫起来。
竟是被直接提上了半空,两条腿胡乱倒腾起来。
“慢来,慢来,我这就卸下书箱!”
他赶紧解开背带,稳稳落地。
随后就见二驴叼着书箱,迈起不疾不徐的步子钻进院中。
少年虽然惊魂未定,却还是满怀感激道:“二驴前辈这是怕我累着了吧。”
话刚说完,只听背后传来笑声。
楚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它就是不信你那箱子里没有宝贝,怕你私藏而已。”
说罢,亦是迈步进了院中。
“我的书啊!”少年微圆的小脸顿时一怔,连忙带着哭腔追了进去。
院子之中,一块平坦的石板路延伸而去,两旁一排排房屋廊道错落有致,前屋主是个富商,装潢大气,连柱上都雕了花纹。
穿过中庭便是一座小花园,假山堆叠,池子里还养了几尾名贵白鲤,正凑近水面换气。
二驴路过池旁,叼着书箱凑上前去,吓得几尾白鲤落荒而逃,泛起丝丝涟漪。
它发出得意的呃啊声,书箱轰然落地。
才追上来的少年见状,心疼得快要哭了。
二驴正要低头把书箱捡起,楚秋却是伸手揪住它头顶的白毛,“差不多就行了,让你带了几年孩子,现在倒是学会欺负小孩儿了啊。”
当初在庆城时,二驴每天领着玉青君的儿子到处乱跑,也不知从哪学来了一手欺负小孩的本事。
二驴嘎的叫了一声,晃了晃头表示自己知错了。
楚秋没再理它,头也不回道:“李跃虎,快去烧饭。”
“哦”
刚刚捡回书箱的少年李跃虎闷闷应声,轻车熟路地向着灶房走去。
没过多久,便置办了一桌饭菜,又去给二驴的食槽里装满煮好的妖兽肉,混着磨好的细粮,装得满满登登。
二驴用头拱了拱他,低头吃了起来。
待他回到餐厅,楚秋已经坐在那里,一手捧着后天灵修法一手夹菜。
“先生。”李跃虎乖巧地叫了一声,随后坐到旁边拿起自己的碗筷。
还没等吃几口,便听楚秋淡淡道:“家里没再给你消息了?”
李跃虎立刻把碗筷放下,擦了擦嘴,郑重道:“现在还没有,不过,眼下除了在峙州银叶山现过身的拳绝,以及死在您手里的剑绝,和那逃走的刀绝以外,并未出现新的冒充者。”
楚秋点了点头,接着道:“吃饭。”
李跃虎再次端起饭碗,两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餐。
在此期间,楚秋始终捧着那张后天灵修法,调动体内气息。
虽是坐在那里,但落在李跃虎眼中,却感觉他的身影模糊,好像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李跃虎眨了眨眼,对此情形早已见怪不怪,默默起身收拾碗筷。
当他把碗筷撤去,楚秋才将那张皮纸收起,微微摇头。
这后天灵修法果然还是太过玄奥,参悟一年,只能看懂部分内容,再结合涅盘刀对于精神领域的领悟,才可以勉强运用其中部分妙法。
但这并不是灵修法的全部,甚至连三分之一都未必能够达到。
至少从面板评断来看,这部狗屁不通的功法,他暂时还摸不到门槛。
不过,他也并非毫无收获。
后天灵修法的注解,必是上三品武夫亲手所写,其中包含了不少武道感悟,而那位上三品武夫专门描绘的精神领域,亦是涉及到了关于四品神通的部分真意。
这部分真意,也是令他获益良多,实力进境飞速,虽然还不至于迈入四品神通之境,但也已经望到了门户。
诸多念头在心间掠过,楚秋轻唤道:“李跃虎。”
“在!”
李跃虎微圆的小脸顿时绷紧,“先生有什么事?”
“再说说你们李家收集到有关三绝道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