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壹:“从你打开说过窗户可以看到这些风景的第一天开始,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时爷亲自打理。”
“他几乎每一天,不论都晚回来,不论工作多累。陪完您之后,他会找您不知道的时间,在深夜的路灯下忙碌几个小时,只是为了,让您在第二天,太阳初升推开窗之后,能够看到你想要的风景。”
祁壹说的话,鹿梨每个字都听进去。
可她内心却觉得这些字,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心里最脆弱,最能感受到痛的地方。
一下一下的扎。
跟在祁陆闻身边的十二年,她一直都很清楚这个男人有都疼爱她,也很清楚,她被照顾的有多好。
可现在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鹿梨才意识到,她知道的远远不是全貌。
这个男人,比想象中,对她还要细致。
可她该怎么回应?
甚至现在,鹿梨想要去拥抱这个男人,连抬脚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鹿梨小姐。”祁壹再度开口:“您可以听我一句劝吗?”
鹿梨视线再一次锁定祁壹:“什么?”
“您先离开,别让祁爷知道,您知道他每天都在照顾这些花草。”祁壹说。
“为什么?”鹿梨几乎条件反射的问。
祁壹回头看一眼祁陆闻,随后面对鹿梨说道:“祁爷并不希望,您带着感恩的心跟在他身边。他一直告诉我的是,他希望你们一直都是平等的,他希望鹿梨小姐永远凌驾任何人之上的骄傲,包括他在内。”
“而他要你坦然的骄傲,要你意气风发的骄傲。而不是因为他照顾您,养您十二年,让您因为感恩而处处克制自己,做不了真正的自己。”
祁壹的这些话,其实跟鹿梨与何望尘,包括与祁陆闻谈过的类似。
她因为太爱,也存在感恩,所以终究要克制自己,做不了自己。
她不是她自己。
所以不论做什么,都得不到祁陆闻的心动。
鹿梨眼眶有些湿润,她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祁壹站在原地,一直到佣人跟他汇报,鹿梨自己开车离开,这才朝花园方向走去。
“祁爷。”祁壹恭敬的站在祁陆闻身边。
此时祁陆闻正专注的修剪这些花草,对于祁壹的靠近,神色淡淡的,继续认真修剪。
“我已经把话告诉鹿梨小姐。”祁壹汇报:“鹿梨小姐离开的时候,眼眶有些红。”
听到祁壹的这句,祁陆闻手上的动作才有所停顿。
但很快又继续修剪,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正常来说,汇报完祁壹应该直接离开的,可他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犹豫再三,祁壹还是忍不住询问:“祁爷,我不太明白,您特意让鹿梨小姐知道这些,到底是为了让鹿梨小姐真正的做自己,还是想让鹿梨小姐更离不开?”
祁陆闻将最后一束花修剪好,欣赏着同时给祁壹答案:“离不开,然后做自己。”
祁壹更听不懂。
在他眼里,鹿梨是一个很细致重感情的姑娘。
她虽然任性,虽然经常跟祁陆闻闹,但一直惦记祁陆闻照顾她的十二年,恩重如山。
所以即便鹿梨性格闹腾,也不会跟祁陆闻闹的太过分,祁陆闻不喜欢的,鹿梨即便喜欢到死,也会克制。
而现在让鹿梨知道,祁陆闻对她的照顾,远远不至于鹿梨所知道的,不是让鹿梨更加觉得这份恩情沉重?
可是祁爷的意思,不是让鹿梨放弃这份恩情,更好的做自己。
怎么就‘离不开、做自己’?
祁壹没办法明白,而祁陆闻也没有打算要解释的意思,祁壹就不敢继续问。
……
鹿梨离开鹿苑之后,开了车在道路上一阵狂飙。
飙到后山顶,鹿梨的车子才挺下来。
她推开车门,站在山间瞭望远方吹着风,满脑子都是祁陆闻在花园里修剪的画面。
随后思绪又开始飘起来。
回想这十二年的种种,内心情绪复杂而脆弱。
今天只是知道,她每天推开窗看到的风景,都是祁陆闻花心思亲自搭理的。
鹿梨就会联想到,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祁陆闻还做了很多很多小事。
十二年。
十二年,他事无巨细的照顾。
恩重如山。
这份情谊,是鹿梨所不能辜负的。
也正是因为这点,当鹿梨意识到,因为自己对祁陆闻的心动,迟迟得不到回应,她会开始敏感,会开始不受控制的去责怪祁陆闻。
而让两个人不断的产生矛盾,不断产生冲突。
鹿梨也是害怕,继续下去,会把她跟祁陆闻十二年的感情都消耗干净,才选择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