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廖景蓉发动车子,靠在宋新宇怀里的刘佩佩醒了过来。她捂着有些疼的头,推开扶着她的人,虚弱道:“这是要去哪呀?”
廖景蓉朝后看了一眼,惊叫道:“你醒了?”
刘佩佩捂着头,嘟囔了一句:“你小点声,有点吵。”她边说边拉车门。
宋新宇按住了刘佩佩开门的手,昏暗的车厢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说:“你要去医院看看。”
刘佩佩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驾驶室的廖景蓉也应和着宋新宇:“去看看吧,你之前被舞台灯砸得蛮严重的,要去医院看看才放心。”
刘佩佩没再说话,转头看着车窗外。
去市医院也就半小时的车程,做检查却花了不少时间,等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刘佩佩靠在廖景蓉怀里:“看吧,我就说没事不用来医院,你们非要来,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吧。”
廖景蓉朝后面看了一眼,才说:“你不知道他硬把你扛进来的时候有多吓人,你脖子朝一边歪着,脸色煞白,我以为你被砸的后遗症来了,我们才说送你去医院的。”
刘佩佩也往后看了一眼,宋新宇一只手臂还伤着,愣是把自己从外面沙滩上拖了回来。此时他衬衫领口的扣子敞着,头发被汗水打湿,看起来特别的狼狈。他缓慢地随行在她们身后,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
刘佩佩于心不忍,问廖景蓉:“蓉蓉,我饿了,附近有没有小饭馆之类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开车过找找呗,实在不行回去让程维鹤做。”
刘佩佩伸手敲了敲廖景蓉的头:“人家鹤鹤不睡觉啊。”
廖景蓉‘啧’了一声:“他要等我们的。”
廖景蓉开着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街道上,两边的店铺很少有开门的了,最后找了一家牛肉面馆坐了下来。
宋新宇很自觉地没有和刘佩佩她们坐在一桌,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趁着吃面的功夫,廖景蓉用眼神问刘佩佩,刘佩佩只好在手机上回答了她。
“他胃疼,这两天饮食不怎么规律,胃病犯了。所以我才带他来吃饭的,我还不怎么饿。”
“你心疼了?”廖景蓉的信息过来了,还看好戏似的看了刘佩佩一眼。
刘佩佩这次没发信息,用廖景蓉的饭勺舀了一勺汤递到了廖景蓉面前:“来,喝汤。”
这人小心眼儿,廖景蓉挑了一筷子面塞嘴里,低头发了条信息给她:“那你准备跟他回去?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过?”
刘佩佩摇摇头,继续发消息:“我还没想好,我是从二十二岁来的,我来了之后,他的种种表现真的让我很上头,我真的以为他是爱我的。但是仔细想想,对于三十二岁的我来说他这种行为就是背叛,没有办法原谅。”
廖景蓉看了眼刘佩佩的回答,点点头,看样子她这个傻闺蜜看上去还算清醒,于是心满意足地端起碗喝了口汤。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车从公路上开过去能看见程维鹤的民宿灯火通明,等离得近了,就看见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站在那儿等着他们。
刘佩佩回来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程维鹤,又扭头看了看廖景蓉,轻轻笑了笑。程维鹤和廖景蓉是打游戏的时候组队认识的,谁知道他俩最后纠缠了这些年,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呢?
之后的几天,宋新宇就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再也没有在刘佩佩面前出现过。要不是问过程维鹤知道他没走,刘佩佩真以为他回去了。不过他避着自己也好过他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动不动就要解释之前的事儿,可是刘佩佩不关心中间没有经历过的十年、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她只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而让自己舒服,就是不见宋新宇。
刘佩佩下午吃过饭趁着天还没全黑,提着小桶和小铲子去海边赶海。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赶海的好时间,而是她在民宿里憋了好几天,想出来放放风。
她不想穿程维鹤拿过来的赶海专用背带裤,而是穿了件吊带裙,靸着人字拖。到了海滩上,她低头找着沙滩上来不及钻进沙子里的小动物,可是一无所获,却离民宿越来越远。
天越来越黑,刘佩佩拿出手电筒打着光,在海滩上走了很远,只捡到几个贝壳。她为了方便行走,把人字拖放进了小桶里,赤着脚在沙滩上走。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了收获,她连着逮了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螃蟹。
她开心地朝着大海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海浪的欢呼。刘佩佩扭头看了看,她已经离村子很远了,黑夜里只能看见村子里耀目的灯光。
刘佩佩准备回去了,她趁着海浪涌来的时候把小桶放倒,跟那些被她捡起来的贝壳还有小螃蟹说:“去吧,回大海里去。”
在她往前走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剧痛。她抬脚查看,发现脚底被插在沙子里的碎玻璃划了一个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口子,正在汩汩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