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眸色微变。
庄子正堂上,哥儿们围在一起,却拿简易担架上的陈大发束手无策。
陈大发是个高壮的糙汉,以往总是力大如牛,威猛强壮的模样,很有安全感。
可这会,他浑身血淋淋的,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而腹部一道被利爪勾开的伤痕尤为严重,连肠子都流淌出来,又被几个哥儿给塞了回去,惨不忍睹。
伤势太重,哥儿们不敢随意挪动。
抬到正堂后,有人连滚带爬地去请郎中,有人跟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急得直跺脚搓手。
柳妈妈抱着陈大发的头,双手颤抖得厉害,粗糙的骨节泛白,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一同样满头血的干瘦少年跪在旁边,眼泪一茬接一茬的涌。
“都是我不好,原本设好了陷阱,也猎到一头豹子,大发哥都说该收了!偏我想着老娘如今身体不好,嫂子又病了,好不容易进了山,该多弄点东西给她们补身体!”
少年也是气血方刚,从没进过深山,只觉得有弓箭刀斧,又是几个老爷们儿,身手强壮敏捷,无所畏惧。
能如此轻松地猎到一头凶残的豹子,何不一鼓作气,再到山里狩猎,弄到点野味,也好留着庄里人吃?
他不顾陈大发阻拦,一意孤行要往更深的密林里去,谁知道就遇到了熊。
那是头成年雄性棕熊,也叫罴或者马熊,人熊。
它体格大得惊人,比水牛还要大几倍,足足三米多长,锋利厚重的一爪子挥下来能把粗壮树干给拍裂。
且又皮糙肉厚,弓箭射不穿外层的皮毛,连斧头劈下去都没点痕迹。
反倒是几个汉子,挡不住棕熊一击,光是被撞到石头上,就头晕目眩,呕吐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