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妈妈道:“大娘子,这苗氏不除,您的位置虽不会动摇,可外头难免传些闲言碎语。这对您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萧世蓉道:“要你说?”
萧世蓉嫁进裴家已有数年之久,外头并不知道,她跟裴渊并没有圆房。
原本裴渊没有子嗣,也没人觉得,就一定是萧世蓉不能生。
毕竟裴渊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没留下一儿半女,说明裴渊问题很大。
可苗氏怀孕,就能证明裴渊完全没问题。
外面会说,是萧世蓉身子抱恙,无法怀孕。
这等子风言风语一旦传开,萧世蓉又会沦为笑柄。
她心里越发焦躁,一个恶毒的主意,也在脑海中形成。
“孙家那个恶心的东西,现在在做什么?”
汤妈妈心中一紧,“那种没脑子的废物,大娘子问他做什么?”
萧世蓉把玩精致的手炉,眉眼弯弯,却笑得不怀好意。
“下流的事,自然要找下流的人去做。否则,哪里有这效果?”
松月居,谢斐刚回院子里,浮玉就像只快乐的小鸟,嘴里喊着“姑娘”,扑棱着翅膀朝她飞来。
谢斐意外道:“你怎么过来了?”
浮玉欣喜地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去,进屋后先解下她的披风,随手挂在衣架上。
“庄里都处理妥当了,柳妈妈她们见您许久未归,叫我来看看,年三十晚上,您能回去不?”
谢斐何尝不想回去?
她在软榻上坐下,跟滩没骨头的山泉水一样,顺着靠枕软软倒下去。
“要看咱们老夫人和主君回不回得来,他们在,我就能脱身。”
浮玉已经听说了苗氏怀孕的事,好奇道:“老夫人自不必说,主君应该去外地了,真会为了苗小娘回来吗?”
外地的花魁盛事,燕瘦环肥,美女如云,裴渊那色痞子,还能想起家中的美妾?
谢斐道:“换做以前不大好说,不过最近,咱们这位主君,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越发亏损,万分焦急的想要留个后嗣。”
他要是在乎孩子,一定会抛下花魁,连夜赶回。
浮玉不大喜欢那个裴渊,总觉得那人色眯眯的,看谁都一副下流的表情,随时随地要发情的野兽似的。
“但愿老天保佑,姑娘能提早回庄里去。”
浮玉又说,柳妈妈她们,先帮谢斐杀鸡宰羊,这两天又把众人合伙养的那头猪给一并宰了,就等着谢斐能回去,一起吃肉呢。
谢斐想想田庄上的自在日子,也不由向往。
正说话间,苗氏的女使来问,晚上有灯会,谢斐要不要一同去看。
谢斐对灯会的确很感兴趣,毕竟在府里忙了这么几天,总觉得憋闷。
不过,是苗氏邀请的,她怎么也要留个心眼子。
“回去告诉你家小娘,我这里还有账本没看完,只能辜负她好意了。”
女使没劝说,只回去复命。
浮玉也觉得疑惑,“姑娘,苗小娘跟您并不亲近,为何要邀请您去逛灯会?”
谢斐还真拿了本账簿来,活络活络肩膀后,准备开干。
“整个府里,她也只能找我,或者乌姐姐去。”
苗氏和乌氏受宠,谢斐又是贵妾,除她们之外,其余妾室如何能随便去什么灯会?
谢斐觉得可惜,不过京城里灯会不鲜见,这次去不了,下次再去吧。
她聚精会神对账本,浮玉在旁伺候着,小心翼翼的没发出任何响动。
袁三拿了条帕子,在外面装模作样地擦拭窗棂,门框,木柱等。
这些本就干净的摆设,都要被他抹掉漆了。
浮玉在屋里闲得慌,出来往门槛上一坐,双手捧腮,问,“袁三哥,你也很无聊吗?”
袁三道:“今晚的灯会,姑娘真不去?”
浮玉大大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我想去,姑娘其实更想去。”
无非就是觉得,暂且不要节外生枝,万一苗氏真的别有用心,防不胜防。
可是这临近年关的灯会,跟十五元宵的灯会,绝对是最热闹的,去一次便少一次。
浮玉刚抱怨完,屋里传来谢斐的声音。
“你想玩,就找府里轮休的女使一起去玩。不过别玩得太疯,宵禁前回来,也别去人少的地方。”
浮玉实在贪玩,既想玩,又觉得把谢斐孤零零丢在这,心里过不去。
袁三第二十八次擦拭光得发亮的白瓷花坛,“想去就去,我陪着姑娘。”
浮玉神色一喜,“袁三哥,你也不去灯会?”
袁三百无聊赖道:“灯会上官府查得严,我一个黑户,还是少去乱走动的好。”
浮玉这才放心,连忙去找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