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胡思乱想间睡过去,裴渊才缓缓睁开深邃的黑眸。
注视着谢斐的睡颜,他缓缓勾了一缕发丝,拢在谢斐耳后。
你早该走的。
现在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天亮后,素律来向谢斐请示。
“谢小娘,府上诸位小娘的月钱,都要再添一份?”
谢斐打着哈欠,困倦得跟没睡醒的猫儿一般,娇憨又高傲。
“主君的意思是,大家都消停些,他近来没功夫搭理府里的事。”面对素律,谢斐说得直白。
至于怎么去转告各位妾室,那是素律的活。
浮玉给谢斐挽了发髻,插上簪子,对着镜子嬉皮笑脸道:“姑娘今天可真好看,这枚宝石簪子最衬您了。”
镜子里的谢斐,比往日格外光彩动人些。
她在慢慢卸掉伪装,从前的浓眉,丰唇,斑点等,每隔一段时间就卸一部分,令一张脸蛋逐渐跟本身容貌接近。
有时候,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觉得府里妾室们都娇艳得跟花骨朵一般,唯独自己丑陋不堪,内心隐隐生出了一点要强的心思?
还是觉得,其貌不扬的自己,不配站在丰神俊朗的裴渊身边?
无论怎么样,都已经装了十几年了,唯独最近,真的不想再以假面貌见人。
人还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连自己都无法给自己的行为,冠上一个合理的解释。
梳妆打扮妥当后,谢斐又交代素律去办些事,自己则带浮玉和柳妈妈,前去内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