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回门之日,府中妾室们也没安分。
众人齐聚香小娘的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起谢斐来。
“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谢妹妹成了咱们的新主母。同样是妾,凭什么就她捞着了好处?”
“你这话可真酸,谢妹妹是天家赐婚的贵妾,父兄都在朝为官。她不能扶正,难道你我有那资格?”
“可是,咱们从前都一样的身份,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主母了,咱们却还是老样子,真叫人不甘心。”
“哎呀,其实谢姐姐人这么好,她成为主母,咱们反而能松口气。难道你们希望来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主母,磋磨死我们才好?”
“就是,谢妹妹为人随和,自打她管家以来,咱们的月例银子高了不说,连日常待遇都好了不知道多少,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
香小娘独坐上首,看似心不在焉,实则竖起耳朵听姐妹们的议论。
如今支持谢斐的妾室,竟然还是占多数。
这些人安于现状,觉得只要谢斐和气宽厚,她们就能在侯府养老善终。
即便不得主君宠爱,但只要主母心好,她们的日子始终不会难过。
也还有少部分人跟香小娘一样,既看不起谢斐,也不甘心现状,总想要搏一搏。
同样是妾,谢斐能扶正,她们就一定也有机会!
香小娘默默盘算了能将哪些人收归阵营,纳为己用,并适时打断话题。
“其实,谢妹妹的确是很好的人,只是她向来温婉和气,难免压不住底下的人。各位姐妹若是真心为她好,该多多替她分忧才是。”
妾室们嘴上应承,心思各异。
谢家里头,颇有些愁云惨淡的意思。
谢雄成在前厅招待裴渊,谢斐由谢璟的女使引领着到后院去。
谢斐近来忙于自己的事,没工夫听谢家的闲话,所以对娘家的事一概不知。
“所以,这岐山王府的二公子,要迎娶咱们七姑娘?”
女使愁眉苦脸道:“是啊,当日因故,这位二公子对咱们七姑娘一见钟情,便立即登门求亲。七姑娘死活不嫁,一直闹绝食呢。”
到了后院,谢璟在榕树下等着。
谢斐上前便问,“我还没弄清楚具体经过呢,谁来给我说说?”
谢璟还是满脸冷淡,孤高得跟蓝天下的流云一般,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岐山王府,我们得罪不起。”
数日前,宁国公府办了一场盛会,遍邀名门公子闺秀们赴约。
本来谢家没有受邀,但是谢央放不下她的心上人赵明淮,愣是想方设法的混去了。
恰巧,岐山王府的二公子,也跟赵明淮一同吟诗作赋。
谢央硬生生挤到赵明淮身边,那活泼艳丽的模样,当即让二公子心中一动。
这位二公子是个不输假裴渊的好色之人,只是家中管教严厉,尚不能做出多混账的恶事来。
他死了正妻,又没法将宠妾扶为正室,心中正郁郁寡欢。
这娇艳明媚的谢央一出现,他当即动了心,向赵明淮打探谢央的来历。
赵明淮本就对谢央无意,所以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告知。
二公子盘算一番,觉得谢家虽小门小户,但胜在谢央美貌灵动,若是给他做填房,勉强也能够得着。
于是没几日,岐山王府就正儿八经上门提亲了。
刚开始,谢央还以为,岐山王府是来求娶谢璟的,因而一个劲地怂恿庄文秀答应。
待得知,二公子要娶的人是她,她差点没晕死过去。
这几日,谢家为了她的事一度鸡飞狗跳,谢雄成跟庄文秀更是吵闹不休,几乎决裂。
谢斐了解了经过,心里头有点复杂。
说不幸灾乐祸,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遭遇这事的是谢央而非谢璟,她只觉得报应不爽。
但问题在于,她始终都是谢家的一员,若是将来谢央在岐山王府闹出麻烦,难免会牵连到她。
沉思许久,谢斐问道:“那父亲怎么说?”
谢璟缓缓摇头,道:“不好拒绝。”
岐山王府可是有实权的王爵世家,虽说这二公子无能,但族中其他人在朝为官,人人都能压谢雄成一头。
但凡因婚事惹怒了岐山王府,随便给谢雄成使点小绊子,轻则家道中落,重则满门株连。
谢雄成疼爱女儿,但不能不顾及谢家其他孩子。
一想到备受宠爱的谢央也有被放弃的一天,谢斐阴暗地笑起来,“你说咱们这位央妹若是早知如此,还会不会硬要往赵明淮身边凑?”
谢璟轻叹一声,“斐儿,你先别幸灾乐祸了,随我进去看看。”
“我只会煽风点火,你确定要我进去?”
“别闹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