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福起离开这户人家时候,还在主人家的厨房里揣了两个馒头,然后继续跑路。
又走了半天,到了金沙农场,他用身上仅有的七块钱买了张长途客车票,乘车来到了台河市。由于身无分文,只好一头扎进台河煤矿打工。
一个月以后,荆福起拿着到手的一百块钱,又踏上了逃亡之路。不久后,他来到了吉通县,并在一家煤矿找到了工作。
虽然荆福起暂时摆脱了警方的视线,然而这一年多来,他每一刻都提心吊胆,害怕警察发现。他不不敢与人交朋友,更不敢进城市里。每次迫不得已去城市里购买生活用品时,听到警笛声或看到警察,心跳就会急剧加速,手心出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总是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每天都在恐惧和焦虑中度过。
同时,每当夜深人静时,荆福起心中总是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深知自己的罪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也总会想起死去的李宝库,内心充满痛苦和自责。然而,由于害怕承担责任,他选择了逃避,而不是面对。
在逃亡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荆福起感到孤独和绝望。与家人和朋友失去联系,孤独地面对着未知的未来。他非常怀念过去的生活,渴望能够回到正常的社会中,但又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荆福起极其复杂的心理状态,令他充满了恐惧、内疚、悔恨、孤独和绝望。最后控制不住的给五姐写了一封信,没想到半个月后,他接到了五姐的回信。
看到家人的来信,荆福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了一场。随后的半年里,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与五姐保持着每月一封信的联系。
直到薛向东找到五姐之后,荆丽华与家人们商议了一次。最后几个姐姐一致决定,将薛向东的话转述给荆福起。
所以,荆福起六月份收到的回信内容,便是家人们劝他自首。荆福起读完信后,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家人是为他好,但他仍然无法鼓起勇气去自首。几天下来,内心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反常举动被一起在煤矿里工作的老矿工赵兴国发现了。赵兴国是荆福起在榆树煤矿工作一年以来,唯一聊得来的伙伴。
赵兴国看出了他的烦恼,便主动和他攀谈起来。荆福起实在忍不住那种巨大的心理压力,便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赵兴国略加思索,对荆福起说:“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勇敢面对,才能真正获得解脱。”
荆福起听了老矿工的话,沉思了许久。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终,荆福下定决心,他要回家,向警方自首。
就在荆福起放下心理包袱,准备返乡自首的时候。东安市公安局扫除曾永强、曾永壮兄弟有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行动,已接近尾声。
在确凿的证据下,曾永强,曾永壮承认了他们作为主谋,绑架唐成海的事实。由此案掀开了曾氏兄弟黑恶势力集团的冰山一角。
墙倒众人推,曾经风光一时的东安市黑社会大哥——“二永哥”,在被刑警大队羁押以后,关于他的违法犯罪证据源源不断的被人送到了办案人员的手中。
办案人员迅速扩大战果,将曾氏兄弟团伙中的十二名骨干一网成擒。
经查,曾永壮与曾永强兄弟自1988年以来,组织实施了多起故意伤害案,致二人死亡、十七人受伤,实施非法拘禁一起,绑架案件一起,强奸案件六起,敲诈勒索案件十四起。
涉案金额一百余万,涉案人员近三十人。在众多被害人的家中,有的是丧子的老人过度伤心而离开人世。有的是致残的男人,妻子无力独撑家庭,无奈离开幼小的子女。有的是孩子失去了父亲,只能早早辍学。
最令人痛心的是,一些被害人家属明知道是谁做的恶,却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警,唯恐灾难再一次降临在自己家中。
随着曾氏兄弟团伙的覆灭,连带着揪出了一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公安局内部便清理出四名警察,有中层干部,也有普通民警。他们被开除了公职,甚至是有两人锒铛入狱。
市委市政府也有两名官员,因利益输送的关系,被依法追究了刑事责任。
在曾氏兄弟案件告一段落的时候,荆福起回到了东安市。要说人都是近乡情怯,荆福起在列车即将驶入东安市的时候,便开始坐立不安。
当他踏上东安市的土地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眼前熟悉的城市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和感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沉浸在百感交集的情绪之中。
荆福起拦下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回自己的家。推开门,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父母那满头银发。这一幕让他心如刀绞,心痛不已。
逃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而这段时间里,父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他们的面容憔悴不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荆福起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家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荆父见到荆福起进门,使劲儿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