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三原想说霍秀秀咋比他还能鬼扯?那野猪还能知道开大会,不就成精了么?
可往前走了没几步,他就满脸惊骇,脸颊上的肉都在轻轻发颤,浑身僵硬的不敢再往前走了。
跟他只差两步的霍秀秀也没好到哪里去,实在是,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过骇人了。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密密麻麻全是野猪,她数不出来有多少头,但最少也得有五百头野猪,跟开大会似的就这么在林子里聚集,乌泱泱的大大小小。
俩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那些野猪,等退出去一里地后,才撒丫子狂奔。
又跑出去四里地才呼哧带喘的停下,俩人一个比一个喘的厉害,尤其是霍老三,直接不管不顾的瘫在雪地里,倒是霍秀秀好上一些,两手撑着膝盖,腰都弯了,但起码还站着。
“娘呀,朱,朱铁牛那老登说的真,真准呐,这山里的野猪,怕,怕是成精了!真,真开大会啊。”霍老三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发软。
“你咋不说村长乌鸦成精了?”
抹了一把脑门的汗,霍秀秀从背篓里掏了水囊,也不管凉不凉了,直接怼着嘴就灌。
她也吓的不轻,那么多野猪,但凡有一只惊了,那全都得惊的跑起来,就算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可四面八方的,就是来个一百头,他们俩也得被踏成肉泥。
上树?可拉倒吧!
这么多野猪,那树能不能撑住都难说!
“回去还是跟村长说一声吧,这么多野猪,要是哪天一起下山......”霍秀秀是无能为力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几百头野猪。
除非二营长把他娘的意大利炮拉过来,才能和这几百头野猪一决雌雄!
“哎,对对对,要说,得说。”那么多野猪一块下山,他们石头村都得完蛋!霍老三这时候也没想藏着掖着了,石头村要是完犊子了,他们老霍家能落着什么好?
不过,这事儿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想到这儿他瞅了瞅自家侄女,嫌弃的撇撇嘴:俺家秀儿啥都好,就是这脑瓜子不随我,不够机灵。
今天的收获到现在为止,还只有捡漏老虎崽子的那点子鹿肉,叔侄俩哪里肯就这么下山去,休息了一会儿连东西都没吃,就继续往别处走了。
这么多野猪都聚集在这里,想来别的地方是碰不上这臭烘烘的玩意儿了。
“三叔,你说,它们真在这儿开大会呐?”她是真想不通,野猪这东西有这么灵?还知道开大会?
霍老三其实也没碰上过这事儿,连他师爷都没碰上过,不过他倒是听他师傅吹牛皮的时候说过。
说他师爷的师爷当年在东北的时候,碰上过一回儿,也没敢打,远远地瞧了一会儿就退走了。
不过据说,是猪群里出了一头猪祖宗,起码有一千斤往上走,跟个小山包似的在猪群最中间。
师爷的师爷看到那猪祖宗扭头就走,半点不敢耽误。
无他,山里的东西上了年纪的,都精的很,鼻子还灵,要是被它听到、闻到点什么,说不准就得出事。
霍老三一直在想着这些野猪要咋搞,因此也没啥心思说话。
他比霍秀秀知道的多,若说单打独斗,或者就十几二十头野猪的,石头村倒也不怕,那么多干惯了农活的男人呢,怎么样也能给留下几头吃肉。
可这几百头,比熊瞎子下山的威力还大不知道多少倍!
石头村也不是没有过熊瞎子下山的事儿,不过那东西就祸祸庄稼,大家伙心疼心疼也便罢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叹气:“哎,咱家要是有银子,搬到城里去,可不就安稳了。”
这还是霍秀秀头一回儿听到霍家的人说想搬到城里去的,之前么,乡下地方,能有人在城里找份活计大家都羡慕,能在城里安家落户,或是把闺女嫁到城里的,那谁都高低的说一句:出息了。
可真要让这些在乡下住了一辈子、半辈子的人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他们还真不一定愿意!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是华夏民族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赶紧把麝鹿找到,多搞点就能搬城里去了。”一码归一码,搬不搬的,还是得先搞钱。
霍秀秀心里也犹豫啊,这么多野猪,她过了年还准备修房子呢,糟心,太糟心了,要是有炸药,她保准满山找野猪丢炸药。
结果俩人又走了一个小时,依旧没有麝鹿的影子,倒是瞅着两只银黑色的狐狸在林间雪地里打闹追逐,瞧见他们也不跑,远远地停下来看他们。
霍老三一甩膀子将弹弓滑到手里,左手从小布袋子里掏出一个铁珠子就要射。
霍秀秀一瞅,也把弹弓拿在手里拉开架势,圆乎乎的下巴一抬,自信放光芒:“三叔,一人一只。”
两只正好一人打一个,一只只打,容易惊跑了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