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俞菀柳送了周安出明义殿后,折月才返回殿内。
“娘娘,周大人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折月还是想不明白,“他来传陛下旨意,让您少出去,可又不是禁足……”
她在宫中这么些年,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旨意。
方才周安说完时,她还特意追问了句,得到的答案确实不是禁足。
只是要自家娘娘尽量少离开明义殿。
俞菀柳正靠着凭几养神,听得这话只是说了句。
“照着陛下旨意便是。”
既然让她少出门,她日后少出去就是。
去深究究竟何意没意义。
折月闻言正要再开口,便见她又是一阵咳嗽,显然身子很不适。
“娘娘又不舒服了。”她说着忙上前,端了杯热茶给她。
眼下明义殿只能靠干草生火,因而除了烧水外,其余需要火的事都尽量往后挪了。
这茶也是今早刚烧了的,折月特意找了暖套来包着壶,以防热气散得太快。
“喉咙倒是痒得很。”喝了几口茶后,俞菀柳摆摆手,示意对方收走,“总也忍不住咳。”
折月一下便将方才周安说的话抛在脑后,不再去思考,反而忙道:“想是白日被冷风吹着了,病更重了。”
说着便唤小宫娥拿药来,结果却得知药还没好。
“怎么会没好?”折月皱眉,“不是早吩咐了云初去尚药局取药,带回来你们熬吗?”
“云初姐姐……还没回来。”小宫娥小心回了句。
还没回?
折月眉心一跳。
只是去个尚药局,怎么要这么久时辰?
眼见昭仪又是一阵咳嗽,她赶紧吩咐了人伺候,自己便要去尚药局瞧瞧。
谁知刚走到殿门,便见云初气冲冲地走进来。
“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久了。”见她回了,折月忙要接药叫人去煎,谁知低头一看,对方竟是两手空空回来的,“药呢?你没去尚药局?”
“怎么没去?”云初语带怒意,“我就是去了才耽搁到现在。尚药局那些个小人,眼见咱们明义殿不得宠,竟也学着内侍省那套,连拿个药都拿不到了。我拿了先前霍司医开的方子去抓药,谁知进去后完全没人理我,我找了好几个人,好容易找到个愿意搭理我的,结果看了眼我的方子,张口方子里的药材尚药局暂时没了,让我过几日再去!”云初不忿地骂道,“娘娘的病等着喝药,怎么能等?我不答应就和那人吵起来了,结果被尚药局的人赶了出来。气死我了,要不是我……”
“好了好了。”见她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折月忙拦了拦,“娘娘这会子不舒服,你声音小点。”
云初这才收敛了些,“才刚我在外便听得娘娘在咳,听着是又严重了?”
“可不是,白日出去吹了冷风,病情加重了。我正要叫人取药来喝,听说你还没回来,就想着自己去尚药局瞧瞧。”
谁知正好撞上云初怒气冲冲地进殿。
云初还是生气。
“我也不想耽搁的,都是尚药局的人拜高踩低,这下我在尚药局大闹一场,他们日后只怕更不会给我们药了。”
尚药局的人先前便不愿来明义殿替俞菀柳看诊了,还是折月赶着去找了先前来过的霍司医,对方倒是心善,抽空来明义殿瞧了,还开了方子。
只是抓药的事不归司医管,司医之上还有侍御医,侍御医平日除了替天子看诊便是调和方剂,掌管药材。
凡是司医与医佐开了方子的,都要去尚药局经侍御医过目取药。
这宫中拜高踩低的大有人在。
先前明义殿得宠,他们就巴着明义殿。
眼下柳选侍得宠,便又巴着柳选侍。
打听到昭仪个柳选侍不对付,便想着讨好选侍,故而今日云初去才拿不到药。
云初也是个暴脾气,一被轻视就容易上火,今儿取不到药还被一阵奚落,心中怒意更甚,便大闹了尚药局。
因此她才担心,日后更拿不到药了。
“娘娘尚病着,若是没药可怎么好。”
到了眼下这会儿,她也颇为后悔。
“早知道就忍忍,不和他们吵了。”
“得了,你现在说忍,当时怎么没想到?”折月摇摇头,“你就不是那忍气吞声的性子。”
只是她也担忧,没了药就只能靠自己硬熬,这怎么熬得住?
二人正说着,却听得殿内的昭仪叫了声。
“你们进来。”
她俩对视一眼,便匆匆入殿。
俞菀柳其实也将方才那些话听得差不多,只是见了云初便又问了句。
“没取到药,尚药局的人又平白奚落你?”
云初点头。
“他们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