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宫寝殿,李贵妃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李延走进来,忙迎上前。
李延正准备行礼,李贵妃一把攥住李延袖子,“哎呀,父亲,您就别来这些虚礼了。”
李延皱了皱眉,“千兰,为何如此着急?”
明香带一众宫人退出寝殿,李贵妃拉李延坐下,焦急道:“父亲,您要帮帮我。”
“你到底怎么了?”李延拽回袖子,面露不悦。他这个女儿向来任性霸道,幸而他身居高位,女儿有霸道的本钱。
“父亲,您还记得白依柔吗?”李贵妃问。
李延捋了捋花白胡须,“白尚书嫡女,她不是死了吗?怎么,死人来找你麻烦了?”
李贵妃顾不上李延取笑,“哎呀,不是她,是她女儿叶知瑾。”
李延瞥了眼李贵妃,语气轻蔑,“哼,千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小丫头让你急成这样,你还是不是贵妃?”
“哎呀,父亲,您听我说……”李贵妃忙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说完又问李延:“父亲,您说我该怎么办?”
李延听完也沉下脸,“千兰,你就没想过找人把她给……”李延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然想过。那丫头成天躲在侯府不出门,我没机会下手。两个月前,她从豫州回京,我安排人在大清山等她,却被成王搅了局。那丫头……那丫头还隐约告诉我,她靠上了成王。”
“成王?!”李延变了脸。在大康,什么人都能得惹,千万不能得罪成王。李延也犹豫起来。
“父亲,不论那丫头是否靠上成王,现在都不能去杀她。万一让皇上知道婚约的事,咱们麻烦就大了。”李贵妃忧心道。
李延点点头,他也不想因为一个小丫头和赵渐石对上。
“那丫头提了两个条件。绣品倒好办,我去求皇上,就说下月生辰想要那幅绣品做生辰礼,皇上应该会给我面子,最多也就得罪一下皇后。只是……只是妹妹那儿怎么办?我……我实在没办法开口。”李贵妃说着又拽住李延袖子。
李延沉默。
李贵妃一脸乞求看着李延,“父亲,炫业已经十七了,皇上已经几次过他亲事,这件事再不解决,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延站起身,拧眉在殿里踱步,李贵妃看着李延。
李延走了一会儿,停下脚,叹了声,“唉,千兰,你在让为父左右为难。你是我女儿,素华也是我女儿!”
李贵妃也站起身,“父亲,我知道您为难。素华是我妹妹,我也不想这样。可如今炫业亲事迫在眉睫,我也是没了办法才找您。父亲,炫业是皇子,是您亲外孙,您不能坐视不管。”
李延沉默坐回椅子,良久才长叹一声,“唉……没想到竟被一个小丫头逼到如此地步。”
李贵妃咬了咬牙,“父亲,这笔帐可以以后再算,现在解决炫业的事要紧。”
李延想了想,终于点点头,“这样,你去找皇上,我去找你妹妹。”
“好好好,多谢父亲,多谢父亲。”李贵妃终于松了口气,她实在无法对李素华开口,只好请李延代劳。
李延出宫后并未回左相府,坐上马车直奔承德侯府。
李延一路心情沉重。他当初并不赞同李素华做叶敏才平妻,无奈李素华执意要嫁,他只能勉强答应。
一切都还算好。李素华这些年过得倒也不错。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然而他现在却要去亲手终结女儿的幸福。李素华、赵炫业,他只能选一个。两权相害取其轻,相比赵炫业,李素华份量轻了些。
承德侯府书房。叶敏才褪下朝服,端起手边茶喝了口,还未来及喝第二口,钱管家匆忙进来,“侯爷,李丞相来了。”
叶敏才手一抖,差点没端住茶盏。
李延?李延平日虽关照他,却从不登门。今天还是头一次来侯府,叶敏才有些受宠若惊。
叶敏才忙放下茶盏吩咐钱管家,“快,帮我更衣。”
前院花厅,李延负手背对门站在厅内。
叶敏才快步走进花厅行礼,“下官参见丞相大人。”他在李延面前不敢自称小婿,只敢自称下官。
李延回头看了眼叶敏才。说实话,他从心里瞧不上叶敏才。才学马马虎虎,为人见利忘义。若非为了女儿,他这些年才懒得搭理叶敏才。
“免礼吧。”李延说完自顾走到正中红木椅坐下。
下人退出花厅,叶敏才站到李延身侧,弯腰态度恭敬,“不知丞相大人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行了,客套话就免了。”李延语气冷淡。
叶敏才看了眼李延脸色,小心问道:“不知丞相大人今日来侯府有何指教?”
李延深吸口气,略一犹豫,还是把话说出口,“吏部有个从二品空缺,你想不想去?”
叶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