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叶知瑾攥紧的手指忽又松了开来。
不对,倘若说许临增前两次故意抛出绣品,是为了寻找会双面三异绣之人。那么上一世,许临增已经知道她会双面三异绣,为何仍将《百子嬉春》绣品送去当铺?这说不通。
半晌,叶知瑾突然瞪大眼睛,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止不住发抖。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上一世许临增为何要杀她。
“姑娘,您怎么了?”冬儿见叶知瑾脸色发白,全身颤抖,以为叶知瑾又病了。
叶知瑾没听到冬儿在说什么,指甲嵌进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过来。
许临增上一世娶她,是因为她会双面三异绣,许临增最后杀她,也是因为她会双面三异绣。换句话说,许临增的目的是这世上除了清茹,他不允许其他人再会双面三异绣。
自己上一世嫁给许临增后,教会了许清茹双面三异绣,之后许临增便杀了她。而许临增将《百子嬉春》双面绣送到福源当铺,就是想看还有没有人其他也会双面三异绣。如果有,恐怕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定是这样,叶知瑾额头冒出大颗冷汗,这么久了,她终于找到许临增杀她的理由。
冬儿拿出帕子,轻轻替叶知瑾拭去头上汗珠,又担心地看着叶知瑾。
“我没事。”叶知瑾轻轻拂开冬儿的手,深吸口气,平复了心跳后对冬儿道,“冬儿,我们明天去许府走一趟。”
冬儿怔了怔:“姑娘,那许临增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为何要去许府?”
“就因为他不是好人才要去。”叶知瑾语气冰冷,面若寒霜。
李芙烟回到大皇子府,径直去找赵天和,想告诉他今日当铺里发生的一切。
她自从在猎场与赵天和苟合,又被众人围观后,自知再没脸见人。回到府中,思来想去,好像除了一死,只有去找赵天和一条路。
死当然容易,一根白绫或一杯毒酒,从此解脱。然而她若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岂不便宜了害她之人?她不甘心,她要留着这条命去报仇。她完了,害她的人也别想好。
下定决心后,她趁府中人不备,连丫鬟都未带,只身一人出府去大皇子府找赵天和。她相信,凭她的美貌和才华,向来好色的赵天和不会不收留她。
反正此生嫁赵渐石无望,她心已死,跟谁都一样。无论怎样,凭她左相府嫡女的身份,正妻之位不去想,到赵天和身边做个妾,应该还是可以的。
然而事情并没她想像中那般简单,赵天和的确收留了她,便赵天和后院实在让人不得安生。
赵天和不仅姬妾众多,身份各异,就连庶子庶女也多得让她难以想像。身为赵天和正妻的大皇子妃,平日只一心照顾自己儿女,对府中诸事不闻不问,任凭那些人胡乱折腾。这也让那些姬妾更加肆无忌惮,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弄得大皇子府里整日内乌烟瘴气。
她原本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中,不是她不会,而是不屑。同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争风,只会降低她的身份。然而一脚踏进这污水泥藻里,她又喝哪里能出淤泥而不染。她不想去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来找她。
几次下来,她忍无可忍,于是便拿出手段,好好惩治了一番那些女人,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那些女人身上。
赵天和找女人向来只看颜色,不问其它。府内女人大多没什么学问,平日只知道捻酸吃醋。要对付这帮无脑之人,本就无需花费太多力气。
她很快便将府内一众女人挑拨得斗得愈发厉害,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而她则安心坐在一旁观虎斗。等到那些女人斗得没剩下几个,她才出手,轻而易举便收拾了她们。
赵天和只会饮酒作乐,从不问后院锁事,见她来了没多久,便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便立即将她抬做侧妃。因为大皇子妃从不问事,所以现在府里大小事都由她作主。
李芙烟走进书房,见赵天和今日意外地没有饮酒作乐,而是在书房椅子上喝茶。
“殿下。”李芙烟微微曲膝行礼。
“何事?”赵天和放下手中茶盏问道。
“殿下今日去二皇子府了吗?”李芙烟直起身。
“唉,”赵天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二弟回来后谁都不见,本宫去了几次都被挡在门外。”
李芙烟在赵天和身旁椅子坐下,“二殿下有心结,殿下不妨过些日子再去探望。毕竟你们是亲兄弟,想来二殿下不会不见。”
赵天和点点头,又叹了声,“二弟也是时运不济,偏偏遇到这事,本宫这做兄长的,心里也很难过。”
“殿下还请多多保重身子。”李芙烟劝道。
赵天和拉过李芙烟一只手,放在掌心轻轻抚摸,语气倒也随和,“如今在这府里,也只有你能陪本宫说上几句知心话。”
李芙烟感到被赵天和握住的那只手,传来一阵恶心直达心底。她强忍住,脸上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