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后娘娘。”翁同应道。
高羡又对高嬷嬷道:“走,陪我去长门宫,这么多年了,也该见见她了。”
宫道上,高羡和高嬷嬷一前一后走着。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重,翻滚着将皇宫压得喘不过气来。
高羡和高嬷嬷进了长门宫,直接来到王梦婵屋子,刚进屋,外面便传来隐隐的雷声,屋内也更加黑暗。
“嚓!”一声,有人点燃了桌上的蜡烛,黑暗的屋内被寸寸照亮,王梦婵背脊笔直坐在桌后,身影映在身后斑驳的墙上。她姿态优雅,即便屋内再简陋,她雪白的发丝仍旧梳得一丝不乱。
高羡在王梦婵对面坐下,二人隔着桌凝视许久。眼前人已经满头白发,容颜苍老,高羡却还依稀记得当年王梦婵刚进宫时的模样。
那一年春暖花开,王梦婵夹在众多秀女中,身穿粉色长裙,面带羞涩给她行礼。
那是刚入宫时的王梦婵,是青涩的王梦婵,是未经风雨,不谙世事,对未来怀着憧憬的王梦婵。
而她那时刚刚诞下赵康,荣宠正盛。
美人进宫是常事,她那时从未在意过王梦婵。以色示人者,色衰而爱驰。想凭色相得到一切,最后一定什么也得不到,这是她入宫前便明白的道理。
父亲是史官,自幼便让她阅读各种经世子集。父亲对她的教导与众不同,父亲从不轻易评判书中记载之事,而是让她自己琢磨。
她那时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直到长大后才懂得父亲用心良苦。自己学到的东西,永远比别人教给你的更加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