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有些倦了。”她倚靠着栏杆长舒一口气。
方才扶容珩走路一瘸一拐,国舅爷定是因他仗着家世惊动了巡城司,想来是在家中挨了罚平了事,扶容珩又说是他的母亲给自己赔罪,他们母子二人在扶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十分危险。
晏风华才放松下来,一道温婉如莺啼的声音却让她脊背发凉,浑身紧绷,指甲扣着栏杆调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群衣裳艳丽的年轻女子,从晏风华侧后的长廊拐角处款款走来。
“这不是表姐吗?怎么独自一人在此?方才我可在门口听说了,国舅爷家最小的公子还为了你挨打,前些时日便听闻你病了?几日不见怎么又和一个外男厮混在一起,倒真是叫我开了眼。”她满是嘲意的看着晏风华,身后还跟着几个同行的同窗女子,用团扇挡着脸不知在交谈什么。
她这表姐教养好,家世好,性子也好,嘲讽那么多回了,也不见晏风华对自己说过重话。
清平正要发作,却被晏风华拦住,她站在表妹方容容的面前不恼反而笑了。
“下次说话注意点,厮混不是这么用的,小心闪了舌头!”
方容容未料到平日里乖的像猫儿一样的表姐会反驳自己,第一次颜面扫地,她顿时花容失色。
“你何意?”
巴掌招呼都不打在方容容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方容容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睁大了眸子,晏风华此举也吓坏了同窗们。
“晏风华你居然打我?”
晏风华揉了揉用力过大的手腕,轻描淡写说道:“表妹,厮混以后可不能这么用,不然……我就……”她抬手又吓唬着要打方容容另一边的脸,她红着眼捂住了脸。
晏风华扬长而去,只听身后方容容哭的好大声,“晏风华,你给我等着!我定要姨父好好教训你,我的脸……”
她还未哭完另一道呵斥声传来,“方容容,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往日里我怎么教的你。”
……
晏风华在园子中寻了一处僻静阴凉的地方,将盒装的零嘴都放在了草坪上,一边喝着冰凉的绿豆汤一边暗爽,原来做嚣张跋扈的人竟这般痛快,若能随心而活,岂不更是逍遥快活。
清平打开食盒盖子取出点心还不够,晏风华还示意她亲手喂自己,她索性也认了这样的小姐。
“小姐,方才您打了方姑娘,怕是要闹上一阵了,若是老爷知晓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定然是要罚您的。”
晏风华咬了一口软糯的点心。
“罚?罚便罚,总归不能打死我,自是不惧。”她站起身面朝水波潋滟的湖面朗声笑道:“人活一世便该及时行乐。”她回过头望着清平,“你说是吧?”
清平呆愣的看着发疯的小姐,那双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似是洒脱,却又像拘着另一个得不到安宁的灵魂,呆呆回道:“小姐说的是。”
扶容珩像一块狗皮膏药闻声寻来了,他远远就看到湖畔旁迎着清风而立的姑娘,娇媚明艳,风情万种,第一眼看到时便觉她与大周其他女子不一样。
“晏妹妹让我好找,此时已到了授课时间,你怎带着丫鬟还在此?”
“一句关你屁事”让他又回到了那日午后的茶馆。
晏风华再未退,她眉眼带笑盯着扶容珩,“看来扶公子还是未被罚够,若我再向家母告一状说你不老实,不知你的屁股还保不保的住?”
清平大惊失色,这种话小姐怎说的出口。
“晏妹妹,就算扶某为你瘫痪终身也值了。”他带着自家小厮一步一步朝着晏风华挪了过去。
重重的咳嗽声在一旁的草丛响起,那人艰难的站起身,晏风华看着上午在郊外遇到的年轻公子,当时他在轮椅上坐着,原来不残啊!
“容珩兄你身为四皇子的伴读,应是在皇宫跟着太傅读书才是,你怎会在府学?”
扶容珩目光一直黏在晏风华的身上,“自是美人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齐兄家里都要着火了,你还有闲心在此躲清闲管闲事,还真是让扶某佩服。”
晏风华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病秧子顺眼。
“彼此彼此,只不过你再缠着晏姑娘,腿怕是真的保不住了。”他似是在开玩笑,话里话外却警告扶容珩莫要放肆,纵然自己是个看起来快要死的病秧子,但他好歹是齐家未来的世子。
“那晏妹妹……有缘我们再见。”
晏风华冲着齐傲欠了欠身,“多谢齐公子解围,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齐傲微微点了一下头,“只不过……晏姑娘再去人少的地方,还是多带些丫鬟婆子,免得叫人欺负吃了亏。”
“多谢齐公子提醒。”
晏风华看他脚步虚浮,被小厮搀扶着坐在轮椅上,人是个好人,只可惜如此谦谦君子是个病秧子,想来是个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