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华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为何一个跑堂的着装都如此华贵。
他用不熟练的说着中原话,“客官,二人,共十两入场。”
齐傲付了银钱,二人被领到阁楼里。
阁楼内部为八面,像是一个旋转而上的宝塔,大厅中的台子用一池水围着,里面漂浮着荷花灯,六个舞姬赤脚而舞,身姿妙曼舞蹈妖娆,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银铃叮铃作响。
台下坐满了看客,有的怀里还搂着娇媚的女子,一同饮酒嬉笑。
酒器都是彩色琉璃,大厅角落里的装饰之物,有红珊瑚、夜明珠、纯金打造的金蟾……头顶上的彩带都是锦段,好生奢侈。
齐傲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挡住了晏风华的视线,“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晏风华突然掰开挡在眼前的那只手,朗声道:“不行。”
齐傲无奈道:“不适合你,想看舞姬不如去戏月坊。”早知里面是如此不堪,他便不来了。
晏风华怕是他误会自己了,“我寻思银钱都花了,不如再看看,再瞧瞧。”
大厅视线较暗的角落里,还有门口处,站着不少打手,看面相不是异域人,身姿挺拔在原地来回踱步四处瞭望着。
像大周的赌场、勾栏风月之地有打手也属实正常,但这些地方的打手身形不一,痞气十足,而妙音坊的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是普通打手。
她顺楼梯而上还未到二层阁楼,楼梯口的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上二楼者,一金入场。”
齐傲气喘吁吁赶上来,捂着嘴止不住咳,另一只手解下腰间钱袋交给了晏风华。
晏风华将银钱交给了站在打手后面的异邦之人,他打量了一眼二人,便放行了。
晏风华全当自己是男子,想扶着齐傲进厢房,他摆手拒绝了晏风华,“男女……男女授受不亲。”他扶着栏杆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晏风华站在他身旁不知所措,轻声道:“若非我偏要上楼,你也不会咳成这样,是我不好,还有这银钱我回头还给你。”
“不必还,若你觉得愧疚,那你换着花样多做几道点心,不要太甜。”他推开身后的房门,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齐傲眉头紧皱,入室打开窗户吹散那些香气。
晏风华,“这香气可有什么问题?”
“迷香。”
晏风华同自己说男女授受不清,这种东西还知道不少,还真是小觑了他。
门外响起敲门声。
“婉音给二位公子送些水果和酒水,劳烦公子给奴家开门!”
晏风华正要起身,齐傲已走到了门口处,接过那些水果和酒水,道了一声“多谢”,便未让那婉音入室,她欠了欠身仪态万千,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露出洁白的一节手臂,“若有需,公子再唤奴家。”
齐傲微微颔首,“有劳婉音姑娘了。”
晏风华抢过他面前的荔枝,恶狠狠扒着荔枝皮弄得满手都是汁水,果肉塞进嘴里鼓的像个松鼠,阴阳怪气嘟囔道:“这婉音姑娘声若黄莺,想必芳容也若天仙吧?”
齐傲扒着荔枝,将果肉放到了晏风华面前的盘中,“不知晓。”
“不知晓?”
“我都没正眼瞧她,我怎知晓。”
晏风华觉着自己语气不对:齐傲,你可莫要误会我的意思。
“暂且不说这个了。”晏风华盯着面前齁甜齁甜的荔枝,她吃不下了,齐傲也停了手,“这妙音坊你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沉吟道:“打手不一般,这阁楼越往上打手越多,怕是不简单。”
“会不会与闹市中的小摊贩有联系?”
齐傲浅尝荔枝,他与晏风华口味相似不喜这般甜腻的东西,看来某些想法也很相似,咬了一半的荔枝放在了桌上,“尚未可知,但这种事你还是莫要以身犯险,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我自有分寸,我惜命的很。”
楼下传来了钟声,曲调又变,驼铃声阵阵,羌笛悠远,楼上不少客人打开了房门,就站在栏杆处看着下面的歌舞。
晏风华兴奋道:“咱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