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华涨红了脸,“你竟偷听我说话?”
齐傲藏宝贝似的将发簪放入了怀中,“偷听?明明是你在我耳旁说的话,你果然是黑白不分还将我倒打一把。”
晏风华瞪了他一眼,又打开另一个匣子,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在马车内,里面装的十几颗药丸让她眉头一皱,“这是何物?”
“大夫给你搓的活血散淤药丸。”
晏风华捂着鼻子皱着眉,若非是马车狭小,她必定退个三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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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色锦衣的信使一路策马从西城门直入皇宫,从他骑马穿过窄道时,手握佩刀的侍卫一个接一个高喊。
“宁定州信使携八百里加急信件求见陛下!”
信使单膝跪地,将封了火漆的信筒双手高举头顶,“陛下,这是永宁城晏泽华将军的亲笔信!还请陛下过目。”
齐翰玉从恒四通手中接过迷信,看过内容后龙颜大悦,用力点着头连声叫好。
“晏卿,你可养了一双好儿女,此番活捉大域王室耶萨奇,功不可没。”
齐翰玉正寻思要给晏家封赏,却发现晏阳已是大周的骠骑大将军,再可不升,若晏泽华再升官阶,颇有晏家在朝中独大的意思,封赏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晏阳从百官中站出,很是欣慰道:“陛下过誉了,这都是身为臣子应做的。”
站在百官前的几位皇子,听闻后心思活络,看着晏阳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
齐翰玉很是的满意下了早朝。
齐明德心中咒骂着齐傲,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病秧子竟真的寻回了晏风华,他先前有事耽搁了南下,待他们回来,自己正好要离开京都,还真是诸事不顺。
扶思借着头疼让太子侍急唤到朝凤殿,对着满桌精致的珍馐没什么胃口,看太子吃的欢,不由得更头疼了。
扶思面色微怒,低声呵斥道:“太子!”
他擦了擦嘴,“母后今日怎的这么大火气?”
“本宫唤你来,不是真的让你侍疾的,陛下亲口夸赞晏家,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兄弟,待你离开京都定会有所行动,你打算如何?”
齐明德胸有成竹,笑着道:“待那晏家姑娘一回来,母后您便为她接风洗办个庆功宴,儿臣届时亲自为她敬酒,东宫看上的人,我看谁敢动!”
扶思赞成的点了点头,“如此倒也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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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辆马车从永安州的驿站出发,便分道扬镳从不同的路赶往京都,以便迷惑大域探子的视线。
不过晏风华这一路走来,连个小山匪都未曾遇到,莫说是大域前来劫车的死士了。
眼看就要到京都了,此时天色已暗,便在附近寻了驿站住下。
晏风华着一身火红的广袖流仙裙,高高扎着马尾,肩上背着齐傲送给自己的弓,还特意给它取了一个名字——招摇,缠着齐傲将名字刻在了一端弓角上。
齐傲瞧着天真烂漫的晏风华,掩住眼中的忧虑,“明日抵达京都,不知是福是祸。”
晏风华推开面前的窗,月朗风清,她用手托着下巴,望向远处的如银盘的月。
“马上就要回家了,齐傲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齐傲起身负手而立站在她的身侧,心里泛着苦涩,回想起上辈子不堪的旧事,心中还是意难平。
“彼时年幼,不知人心隔肚皮,我母亲去的早,大了些想我父亲将养在外面的外室接回府上,以弥补心中的空缺,她却心思歹毒,想让我死,好让弟弟继承世子之位。”
晏风华听的心惊,“那后来呢?”
他长舒一口气看向远处的月亮,却觉得纵然宋挽心死了,心中郁闷还是难释,“我亲手将她送上了断头台。”他缓缓攥紧了手,“可我父亲始终念着这个女人,早忘了他的结发妻庆和公主。”
传闻庆和公主是爱惨了齐慎,如飞蛾扑火一般,央求着太上皇赐婚,下嫁给了朝中默默无闻的齐慎。
他行事笨拙,若非是庆和在中间夸他老实能干,太上皇早贬他为庶民了,他也是因这憨厚才能继续在朝廷任职。
齐乃国姓,是皇室的忌讳,后因他娶了公主便恢复了原来的姓,此乃天大殊荣,但如此憨厚老实的人竟有了外室。
晏风华握住了他冰凉的手,“齐傲,往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