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小跑,在莲花海边缘的破败凉亭出来。
紧接着,沈星扒开狗洞的砖,那藏在里头的包袱也扯出来,两人套在身上,钻过去,然后顺利到了沈星的家。
……
裴玄素已经濒临虚溃的边缘,勉力跟着进了小厅,拐进一个很小的房间。
他以手撑墙,眼前发黑。
这是个很窄的闺房,有妆奁,有个衣箱,还有一张挂了靛青色棉布帐子的三尺余小床,俱半新不旧,有雨后的青砖潮气。
床前有个很小很小的掉漆脚踏,脚踏旁,有一双小巧的蓝布女式便鞋。
大小不过一掌,和沈星的脚一模一样,穿得半旧,左脚跟磨损多一点,和沈星脚上那双的磨损位置形状也一个模样。
这是沈星的闺房无疑。
裴玄素绷着的一颗心,这才陡然一松。
他靠着强撑一口气,挣扎地离开那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蚕室,甚至那一刻,什么都没去想。
没想到,这个女孩还真是来帮他的。
裴玄素已届强弩之末,在大理寺邢狱他就早该昏迷不醒甚至高烧死去,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抬出去,可他硬是凭着一口不忿的气坚持到现在。
蚕室走一转,他已徘徊边缘。
一口气陡然一泄,他眼前越来越黑,扶着墙的手慢慢下滑,整个人慢慢滑到下去。
耳旁女孩细细的喘气声,似乎喊:“裴玄素,裴玄素——”
他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