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师姐是八字纯阳命!嘿嘿,少见吧。”
当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八字为纯阳时便是天生纯阳体质,少见是一回事。
奚临一语不发地合上名册。
对他而言,还有几分难得。
余下的两日很快就过去了,在瑶持心不眠不休地奋战了几个昼夜后,她这场临阵磨枪般的修炼之旅总算迎来了终途。
玄门论道正式开场的第一日是个不算明媚但十分爽朗的大晴天。
清晨,当瑶持心换好衣服走出院门时,她头一回感觉到了紧张,这紧张并非直面大庭广众的怯场,更是一种心里没底的忐忑。
一方面她担心自己赢不了鹫曲,无法改变排名的结果,还是让瑶光山与北冥剑宗结成了同盟;同时她也担心好不容易拼命努力了一回,发现竟是原地踏步的一场空。
那她该有多难受啊……
在找到奚临之前,瑶持心理所当然地认为,七天时间里只要好好修炼就一定能一飞冲天,脱胎换骨。
如今真的搏命了七日,她又犹豫地怀疑起来。
这么短的时日真的够吗?她真的和七天前不一样了吗?
真的,能挽救瑶光于万一吗?
如果依旧被人家打得抱头乱窜,怎么办呢……
如果,如果……
“师姐。”
瑶持心蓦地惊醒回神。
奚临从繁花满枝的灵树下走过来,视线若无其事地从她紧攥着衣袖的手指上一触而放,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玄门这套划分修为境界的规则之所以能沿用数千年,定然有它的道理。
“引气入道,筑基塑骨,朝元立心。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至少在这场大比里,你与他们的仙骨等级是一致的。
“不用怕,旁人能做到的,你未必不行。”
他只短短几句话,却不知为何,极大地调动起了瑶持心的情绪。
大师姐的胸口莫名跟着热了起来,满脑子迷雾般的挣扎一息间荡然澄净,她无缘故相信他的判断,好像师弟的态度是一把精准的量尺。
他说她行,她就一定可以。
瑶持心得到安慰的瞳眸光彩熠熠,仿佛行将赴考的学子,忍不住带了点央求的意味:“师弟,那你会在下面看着我吗?”
奚临不由脸色柔和了几分,微一点头:“会。安心去打吧。”
她嗓音清脆得掷地有声:“好!”
正当瑶持心重新拾起信心要往外走时,奚临神情踯躅片晌,又扬声叫住:“师姐。”
“轮到你上场之前,记得把灵台打开。”
“啊?”此话没头没脑,她不明所以:“也不入定,打开灵台做什么?”
“这个你不用问,打开就是了。”
*
瑶光山召开玄门大比的地方在西北面的“试炼之峰”,是一座被剑气拦腰削断的大山,中间一片光滑平整的空地。
瑶持心御剑在两侧的悬浮山石上落下,气喘吁吁地汇入人群,照例被看谁都不顺眼的林大公子劈头盖脸一番挑刺。
周遭这些悠悠浮于半空的石头上所站的都是此次参加大比的各派朝元精英,而断峰台下则挤着前来观战的弟子们。
向阳殿里笨重的九钟搬到了此处,雄伟壮阔地矗立在正中央,上一届六大仙门的长老则分列围聚于大钟之旁,恭恭敬敬地各自见了礼。
首轮比试,要从百名弟子中间选出五十个,一共五十场交战,少说也要打两三天。前期这种程度的切磋尚不足以惊动各家掌门,于是都靠长老们盯着,每两个人起一个结界,同时能比试三场,若遇着人多,五六场也是有的。
九钟“嗡”一声被长老级别的灵力撞响,陆续往外吐出编号,许是碰巧抽中某个备受瞩目的修士,断峰台下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瑶持心遥望着结界里已经开始交上手的道友,不自觉地合拢五指。
她只记得是今日上场,却想不起是早晨还是下午,就那么望眼欲穿既盼又忧的盯着那九口慢吞吞的大钟。
日升中天,山头吃饱了没事干的祥瑞都在袅袅白云间穿来飞去地凑热闹。
他们家负责盯场子的是那位惧人如虎的玄武峰铸器长老。
长老姓殷,饶是此等抛头露面的场合依旧披着他那身从头罩到脚的兜帽长袍,像不像好人不好说,反正远远看去已经不太像个人了。
一场比试正落幕,大长老仔细捏着他的兜帽,拂袖敲响了九钟,低哑着念出钟身显现的序号:
“天字乙亥。”
瑶持心精神陡然一振。
殷长老看了她一眼,只听对面的丹房长老敲响了另一面大钟,朗声报名:
“天字庚寅。”
百丈开外的浮石上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活动着筋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