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人心底琢磨了好多回。婵娟给自己使眼神是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没想出个名堂。干脆请了安,简单问候了两句,陪着珍妃感叹了一句宜嫔的短命,听珍妃耳提面命了几句以后要谨慎小心,万不可在外面招惹是非这样的话,就赶紧立了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生怕做错说错出了纰漏。
婵娟提心吊胆了半天,见方贵人是个聪明人,心里大为宽慰。
聪明就好办。
如果是个愚蠢的,最近本就有些微妙。如果方贵人在外面犯蠢,像以前一样毒舌其他妃嫔,搞不好就把祸水引了过来。皇上好借机问责。
正好小姐提醒她不要惹是生非,算是歪打正着。她也就能少操些心。
方贵人当然是个聪明人。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这么快就爬到贵人位置,已经超出同批很多人了。
她以前毒舌,就是希望吸引有背景的妃位以上的主子的注意,选她作为嘴替和打手。她没有家世背景,除了勾搭皇上,用床上功夫吸引皇上,不就是当狗腿子才能有利用价值往上爬嘛。
还有人连侍寝都没有轮上。
比如苏常在,虽然被皇上单独赐了院子住,但还没有侍寝过。
此时她正摇着扇子,坐在院子里纳凉。望着漫天的星子出神。
身边的小宫女觅香坐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
留香则剥了葡萄皮喂她。
“主子,咱们要不去翡翠湖那边晃悠晃悠。皇上说不定哪天又陪世子钓鱼,不就能跟皇上偶遇了?”
“水边蚊子多日头又晒,不去。”苏常在淡然地说道。
“可是……”留香本想说小主你不主动露脸,后宫美人那么多,尤其是有孕的后妃那么多,皇上都忘了有你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急。”苏常在淡定地说道。
她一直有江月白这张底牌没打呢。只要她肯舍下面子去套近乎,凭着过去的交情,帮过她的以后还会帮她。
但她就是想争口气,就是想不凭借任何人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主子不知道外面的人说得多难听。”觅香禁不住替小主抱不平。
她自然巴望着自家主子早日得宠,口里不说,心里急啊。
虽然因着小主家世背景在,懿妃管管得严,不敢怠慢份例和用度,但她们在后宫里办事碰到旁人老被嘲笑,抬不起头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常在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们说她们的好了。这么爱嚼主子的舌根子,分不清尊卑,迟早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觅香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就是替主子不平。”
“大可不必。时间长着呢。不急。”苏常在慢悠悠地说道。
她已经暗中琢磨过了。这下进宫三个月,就有五六个妃子落了胎,都在坐小月子不能侍寝。这会儿争宠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没事找事么?
这会儿高位妃子怀孕的多,斗得正激烈,凑什么热闹。等再她们高层再斗一波,落个几胎,看清楚众人的脾性和段位,再去争宠也不迟。
何况从这几个月来看,皇上就没有对谁格外钟情的,这个宠几天那个宠几天。没怎么意思。如果要争,不说专宠,那也要盛宠不衰。
这么想的,不止苏常在一个。
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兰答应也一样。她迫切地盼着皇上停下手中的毛笔,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就在御书房……
反正她已经洗过澡了。
但皇上似乎看都不看她,一直在忙。毕竟前些日子每天心烦气躁,无心批折子,不想自己乱批影响国家大计,干脆不批躺平,就积累了一大堆折子。
就连晚膳,皇上都是在御书房解决。吃了碗高汤鱼滑面和一点水果,就又开始批折子。
等到戌时,他才把紧急和重要的都批完了。剩下的他准备留到明天。如果能恢复到这个状态,很快就能把前些日子积压的活都给干了。
“我真是个劳模啊!”李北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什么?
皇上说他是个老母?
铃兰在一旁疑惑不解,但聪明地被这事儿放一边,温柔地端起茶水递给李北辰,“皇上请喝茶。”
李北辰随手接过来后,铃兰又乖巧体贴地主动问道,“皇上要不要臣妾替你揉揉肩。”
“好。”
李北辰坐了一天,正腰酸背痛。他没想太多,以为就是正常的肩颈按摩而已。
梁小宝却在一旁暗叹,这么会察言观色,之前吓晕了该不会是欲擒故纵,故意装出来的吧?
李北辰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那铃兰柔若无骨的手放在李北辰肩头时,两人都抖了一下。
铃兰是因为手下皮肤的冰冷,也是因为激动。
李北辰是因为铃兰的触碰太温柔,很能撩拨的那种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