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纰漏,她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真是要命。看来,她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崔家速战速决,赶在对方确认前结束一切,要么查出对方背后的势力,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崔令宜磨了磨牙。
-
次日一早,崔令宜与卫云章在花厅前相遇。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绣花的披袄,鬓边绾一个斜髻,卫云章伸出手,替她将一缕碎发捻到耳后,问:“你昨夜睡得可好?”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崔令宜抿唇笑道,“我瞧你眼里都有些血丝,是不是睡不惯我家的床?”
“那倒不是。”卫云章靠近她,低声道,“是总觉得少了个人。”
崔令宜娇嗔着推了他胸膛一把:“说什么胡话呢,当心被人听见。”
卫云章轻笑:“走吧,咱们去用早膳,别让你爹他们久等了。”
用早膳的时候,崔五郎和崔六娘吃得快,就先跑出去玩,由于心急,崔六娘被门槛绊了一跤,赵氏连忙去扶,崔伦搁下筷子,低斥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如此冒失,既有失仪态,还容易伤着自己。”
崔六娘瘪着嘴不吭气。
崔伦又对崔五郎道:“你身为兄长,怎么能让妹妹一个人跑在后面?既做了兄长,便要担起兄长的责任。”
崔五郎低着头道:“儿子知错了。”
崔伦叹了口气,道:“罢了,去玩吧。等会儿记得来送送姐姐。”
卫云章不动声色地看向崔令宜,见她正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五郎六娘兄妹俩,不由轻轻揽住了她的肩。
崔令宜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怎么了?”
卫云章:“没什么。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崔令宜红着脸把他的手拂下去,小声道:“干什么呀,这是我自己家,我想吃会自己夹的。”
卫云章也不强求,只嗯了一声。
用完早膳,崔伦又是一番叮嘱,才依依不舍地放崔令宜上了回卫家的马车。
马车里,卫云章道:“你困吗?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
崔令宜很奇怪:“我不困呀。”她确实大半个夜晚都没有睡觉,但她以前也经常过这种有时睡得多有时睡得少的日子,所以并不怎么难受。倒是卫云章,今天一直都怪怪的,看自己的眼神格外温柔,温柔得令她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马上就要迎来生命最后的时光了一样。
崔令宜抖了一下。
“冷了吧,多穿点衣裳。”卫云章放下了车厢窗户的帘子。
崔令宜凑近他,盯着他瞧。
卫云章笑道:“怎么了?”
崔令宜嘟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对我这么好。”
“这话说得,仿佛我之前对你很差似的。”
崔令宜搂住他的腰,唤道:“三郎。”
“嗯。”
“三郎。”
“嗯?”
“三郎。”
卫云章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她也不说喊他做什么,只是望着他,不住地笑。
卫云章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我竟不知,四娘原来是这么爱撒娇的人。”
崔令宜:“我本来就不爱撒娇,不信你去问我爹。”
卫云章的笑容淡了淡。她既然能这么说,定是从未对崔伦撒过娇。
也是,女孩儿家承欢膝下、最爱撒娇的年纪,父母都不在她身边,就算想撒娇,又能对谁撒呢。
他将她抱到膝上,抚摸着她笑盈盈的眉眼,吻了下去。
她仰着头,双臂柔弱无骨地搭着他的肩,嘴唇如花瓣一样鲜艳莹润,因为早晨饮了些花茶,所以品尝起来格外清甜。她有些急促地呼吸着,情不自禁地发出低低的呜声,又像是怕被外面听到似的,猛地绷直了背,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唇舌。
“啊呀。”卫云章抬起手,点了点她的脸颊,“蹭花了。”
崔令宜想找镜子,可身上没带镜子,只能急道:“都怪你,我待会怎么见人?”
卫云章笑眯眯地用指腹揩去她唇畔糊掉的胭脂,道:“怕什么,这不就没了?”
崔令宜瞪着他:“你确定?”
卫云章:“当然。”
“你昨天什么时辰睡的,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卫云章思索了一下:“记不清了。”
“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谁没事注意这个,我还能睡着睡着起来看刻漏吗。”卫云章捏了捏她的脸,“问这个做什么?”
莫非她真的发现了是自己在偷窥?这可不妙,他该怎么解释他在树上?
“随口问问罢了。”崔令宜勾着他的脖子,道,“三郎,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