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丫鬟走后,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银叶罐,拔开木塞,靠近鼻下,轻轻嗅着。
咦?这香品,做得竟是有几分特别。想不到这小小的离州城,竟然藏龙卧虎。
若此时她还是沈凌的爱妾,万千宠爱在身,定然要去见一见这做香品的人,与他畅谈关于香品的种种逸事。
只可惜,沈凌已死,沈家除了她,那蒋氏、沈凌的独子沈嘉盛,全都葬身火海了。
以前故人在时,只觉种种可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如今故人全都不在,她倒是又有些怀念呢。
但怀念归怀念,此时的日子,也挺好的。
张和虽比不上沈凌俊朗,更没有才气过人,但他性情豪爽,出手大方,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如此对比,张家也算是好去处。
燕娘放下银叶罐,继续拿起笔,开始默写《金刚经》。
终归与沈凌有十几年的情意,他虽然身死,但宠爱了自己十几年,她为他默写《金刚经》,再焚烧与他,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风卷着竹帘,不停地晃动着,往日有些微凉的风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虞香珠刚从地窖里出来,就听得表姑蒋韵在外面说话:“嘉盛,你回来了?”
咦?还有三四日才到初一呢,表哥便回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虞香珠急步出去,看到表哥沈嘉盛正站在小小的天井里。
虞香珠眨眨眼,看到沈嘉盛好像是长高了一些?此前表姑给他做的春衫,下摆似乎短了好多。
表姑很高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儿子:“表嫂,你快来看看,嘉盛可是高了许多,这衣衫都短了。”
姚三娘站在灶房门口,笑吟吟道:“是高了好些,看起来比香珠儿都要高了。”
蒋韵正好看到虞香珠,忙对她招手:“香珠,快来与你表哥比一比,你可是矮了?”
见到表哥回来,她也很高兴,没有计较表姑说的话:“不用比,表哥的确高了许多。表姑可又要给表哥做衣衫了。”
“对,对,趁布店还没有关门,我现在就去将布买回来。”蒋韵十分高兴,正要出门,忽然想起自己对离州城是一点都不熟悉,回头又拉姚三娘,“表嫂,你随我一同去罢。”
阿娘被表姑拉走了,虞香珠问表哥:“表哥,可是有事?”
沈嘉盛注视着她,牛头不对马嘴道:“家里不能没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