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才满是嫌弃地道:“行吧行吧,这回就算是为师错了。唉,许多年没再收过徒弟,一时间竟然把这个隐患忘记了。”
玄都观主不再理会毕方氏,转身走向依旧是个粽子模样的少年,懒洋洋地解释道:“咱们仙羽玄都一脉,向来都是杀胚扎堆,虽说也会一手天地烘炉,但更多时候是用来炼制飞剑,这炼丹的手艺就实在有点潮,否则当初也不会吸纳了天台山丹法,才终于拼凑出这么一门《青羽秘卷》。”
“至于咱们原本的丹道传承,则是延续了委羽山的部分传承,其中就难免……嗯,难免带着点毕方鸟的印记。”
“哼哼,白云乡的那些老帮菜可是没少做什么‘帝车出行、毕方并辖’的美梦!真以为卖命给姬姓卫氏,就有机会成为姬族天子的心腹禁卫了?”
眼见少年的神情有些困惑,凤紫虚便又解释道:“嗯,与执掌东荒的姜族碧落宫主类似,姬族的天子乃是帝乡诸姬之长、赤县神州至尊,而且因为姬族势大,地位还要较碧落宫主为高。”
少年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道:“琅琊君祖先所建的姜姓郑国就是被姬族穆天子所灭,看来君上的这个仇是报不成了……”
凤紫虚立刻嗤笑一声:“他也配!什么时候能坐上碧落宫主的宝座再说吧!”
玄都观主说话毫不客气,显然对差点抢走自己宝贝徒弟的郑仙颇为不喜。
她摆了摆手:“不提那厮了,等以后为师修为大进,再去将他斩成十七八段!”
“你这小鹤儿也别藏着掖着了,毕方鸟本质非凡,能匹敌它的水灵可不好找,赶紧也唤出来叫为师瞧瞧!”
少年闻言一愣:“师尊不怪我弃本门之法,而行圣姜封镇之礼?”
“都说了这次算是为师的错!我单知道你这小鹤儿心思深沉,却没想到竟能深到这个份儿上!你心底里的阴私念头沾染了丹灶余砂的些许丹毒,竟是在这等微末境界就养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凤紫虚看向少年的目光很是复杂,歉疚、怜惜、嗔怪之余竟然还有那么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回没死算你命大,也多亏了为师教导有方!”
闻言,少年若不是被流采含章捆着,怕是要忍不住挠头了,这怎么听起来倒像是自己的错,反而自家师尊居功至伟?
“行了行了,小鹤儿也不必太过自责,毕竟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若不另寻法门,猴年马月才能稳坐灵台啊?”
“你不能稳坐灵台,就不能唤来无穷之门,在无极之野建立道标,那么任凭你如何吹笛,师尊我也听不见。没准等我哪天想起你来,你这小鹤儿都已经老死啦!”
“而且真要论起来……同为姜族之后,丁令威当年可比你玩得花多了,不然你以为他的鹤翼阵图是怎么摆弄出来的?对了,郑仙那厮应该跟你念叨过鹤翼阵图的事情吧?”
虽说凤紫虚安慰起徒儿来,那言语委实极为……暖心,但明显不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清理门户的样子,于是少年默默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这倒不是他对玄都观主怀有什么偏见和防备之心,而是怕这位待自己极好的师尊失望。
少年默默将商羊氏放出,结果立刻就引起了凤紫虚的极大兴趣。
这位天下奇女子一脸惊讶地闪身过去,拿脚尖依次轻轻踢了踢商羊氏的肉鼓和肉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阴属水行、雨师商羊?这小东西长得挺别致啊!”
比起不受待见的毕方氏,商羊氏的待遇明显不同,玄都观主很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意思。
只可惜神智有缺的黑色雏鸟似乎并不领情,反而表现出了比毕方氏还要明显的畏惧之意,就好似遇见了天敌,有着发自本能的颤栗。
祂肋下的肉鼓和肉钟随之震颤,下意识就奏响了刚刚学会的《飞龙唤霖谱》。
“怎么是这首曲子?这不是乱弹琴么!”
凤紫虚嫌弃摇头,然而听了片刻,凤眸里又忍不住绽放奇光:“不过还真别说,商羊鸟和霖谱竟然意外地相合,假以时日,这只傻货未必不能籍此补全灵性。”
“说起这个,咱们仙羽山虽然号称玄都一脉,但门中着实没有出过几只玄鹤,如今更是只有个半死不活的玄骥君。嗯……似乎无极之野中已经极难见到商羊鸟了,我回头得找人问问,看看到哪儿能掏个鸟蛋……”
眼见自家师尊那双凤眸里开始闪烁危险的光芒,少年连忙开口打断:“好教师尊知晓,韦应典修成了白鹳心骨,已经定下了摩天负金的道途。徒儿观之,此道颇有前景,多半能直指第四境,想来如今放鹤碑上的批语也已经有所变化。”
凤紫虚愣了一下才想起韦应典是谁,讶异道:“负金白鹳?这种鬼玩意也是《仙羽经》能修出来的?”
少年哑然,当下只好将前因后果一一禀明,听得玄都观主又是啧啧称奇。
她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为师此时哪有空闲回山看碑,你先带着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