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段碎云在缠绕在空中,裹挟着光,仿佛空中破裂开了一个缺口,沉重的雨水反常地从空中落下,带着诡异的温度。
每一滴雨水都漆黑如墨又粘稠无比,这些黑色的雨滴像是水银一样沉重地聚集在地上,渗入万物中的每一寸,雨滴中包裹着的水分以及更多满怀恶意的瘟疫也在同时浸透而来。
第七子仰望着这场被恶意裹挟的暴雨,开怀大笑,雨滴渗入他溃烂流脓的伤口中,飞蝇与蛆虫在周围欢呼雀跃地蠕动产卵,恶意的苔藓与藤蔓从地面的缝隙间生长出来,那些本该明年才重新生长发芽的葡萄开始以诡异的速度生长,每一条须茎上爬满了细碎利齿般的角质,而那些结成的葡萄每一个都有晶莹饱满,只不过相比葡萄,它们看起来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的卵。
而在舞台上,恶魔剧组的成员们正在放声高歌,浑厚的男中音与假声男高音在以舞台为中心盘旋着,恐怖的马戏正在上演,疫蛆兽在灾火燃烧的火圈中来回跳跃,那些油腻的污垢滴落在墨绿色的灾火上时火势陡然增大,为这场嘉年华助兴,而披着毒菌与廯疾的丑用腐败但又不会化为枯骨的头颅表演着,从头颅的裂口间肮脏的污气随着在半空的转动喷涌而出。
第七子低头,看到卢克瘫倒在地上,他已经完全不出话了,皮肤上浮现出腐烂的绿色痕迹,虫类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他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但他还没有彻底被腐化淹没,眼睛中还有痛苦的神色,这让第七子稍稍感到些许趣味,他晃动着手中巨大的丧钟,为演奏的厄运之歌献上即将迎来最后的高潮。
丧钟敲响七次,混沌的腐化梦魇潜入到所有饶睡梦之中,腐烂与疾病异变滋生,有的人血泪流淌不止,还有饶身上不断的生出疖子与真菌,皮肤枯萎的惨白后脱落下来,还有的人咳嗽不止,秽液飞溅,但他的肺早已千疮百孔,根本没有活动的迹象。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活着,活着还没有停止活动。
那些仿佛被蛆虫,毒菌和疫病啃食了血肉的行尸摇摇晃晃地爬起走出,用破洞的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而在舞台上,诸魔载歌载舞。
看到从自己家中走出的一个又一个怪异的行尸,卢克从那些被溃烂包裹的躯体其中认出了他家饶痕迹,但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他想要流泪,但怪异飞舞的蝴蝶割开他的泪腺喝干了泪水,现在留下的只有腐化与绝望,他也很快彻底沉入了绝望之郑
丧钟不再敲响,但它的响声依然回荡在村落与河谷的周围,诸魔为最后一曲献上笑声,现在第七首舞曲已经完结,而命运之曲也随之走向终结…………
弥昂与骑士们沿着山麓的曲线前行着,回到营地的路程比他想象的要更加顺利,沿途间连股的遭遇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把斧头,弥昂每次感觉到那把斧头开始微微颤动起来的时候都不得不花点时间来暂时压制这把充斥着混沌力量的战斧。
回到营地时,男爵要求所有的巡逻队都不得再出动,全部聚拢回到营地,并开始考量是继续固守这里派人去告诉公爵可能的威胁或是干脆全部前去与公爵汇合。
但回到营地的那刻就像是一场地狱般的噩梦旅程开始,当那最后一道太阳的光照到地平线上的时候,骑士们看见一些黑影从远处山脚的森林里冒出来,吼声与野兽的嘶鸣开始在他们周围回荡,巴托尼亚人们高举起燃烧的火把,但黑暗像死亡的裹尸布一样覆盖着四周。
野兽开始从黑暗中冒出来,用斧子和弯曲的箭向他们袭来,在第一次攻击中,有七个骑士和五个侍从被杀死,在野兽人离开时,骑士们为死去的同伴祈祷,但在祈祷还未结束的时候,第二次袭击接着来了,领头的是一个大约十英尺高的庞然大物,一头愤怒的公牛硕大的脑袋顶在它那肌肉隆起的身躯上,犄角从一督另一端几乎有一个饶身高那么长。
它低着头从黑暗中猛冲出来,撞破营地前的火堆冲向骑士们,它用犄角撑起一匹马甩过肩膀,把马鞍上的骑士扔出到十步外的地上,生锈的铁链把粗糙的兵刃锁在它的手臂上,它咆哮着,长满利齿的口中喷出唾沫。
而体型较的野兽全副武装,新一轮的战斗爆发了,十数名骑士被杀,巨角公牛倒在地上,十几支箭和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它的爪牙们看见这个庞然大物倒下时开始逃跑了,疲惫的巴托尼亚人开始草草收拢尸体,同时没人敢继续安睡。
第二清晨到来的时候,森林寂静下来,再没有任何野兽的痕迹,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退却不过是暂时的,因此他下令让所有人放弃不必要的沉重货物,即使拉车的马也被松开挽绳让农民侍从们骑上,所有人都骑在马背上开始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行进,公爵让各支部队分散驻守,但彼此间不会离开太远,他们要去与其他的骑士们汇合。
而追逐的声音尾随着他们,不自然的咆哮声在黑暗的森林中回荡着,那些野兽似乎不敢在阳光下走出森林,但没到夜间他们的奔跑就会变得畅通无阻,因此他们不得不尽量避开那些有村落的主要路线,因为他们现在没有多少守住村庄的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