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莞嫔因病搬进凌云峰的禅房住着。”
“怎么病了,现下病可好了?”皇上皱眉,
住持的眼睛左右游移,磕磕绊绊答道:“莞嫔应该,应该已经见好了。”
“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忽然病了?”
“莞嫔来小寺内带发修行……”住持半晌说不出话来。
“乃是本寺的无上荣耀。”净白接话。
“只是莞嫔心怀慈悲之心,事事皆要亲力亲为,又可怜小寺的老弱姑子,自请为其浣洗衣物,砍柴挑水。”
“是,是……”
“莞嫔本就体弱,一日不堪风寒病倒了。”
“是,是……”住持在旁听的连连点头应和。
弘曜忍不住笑起来,这两个人真是有意思,一个说谎话不打草稿,一个唯唯诺诺,配合起来一般还真看不出端倪,只是说的话有些可笑,养尊处优的妃子会想不开主动去给许多人洗衣砍柴。
“浣洗衣物,砍柴挑水?”皇上拖长腔调问。
“是,是……”二人低眉敛目应道。
“那她如今如何了?”
“自莞嫔生病后,小寺独独辟了禅房让莞嫔修养,现在想来已经大好了。”静白答道。
“带朕过去看看。”皇上得到莞嫔的下落后,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住持连忙从地上起来,在前引路。
嬷嬷抱起弘曜,众人一并跟上。
凌云峰,禅房。
皇上大跨步走上台阶,距离禅房几步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深吸几口气,有些近乡情怯。
走进禅房的木门,一个乌黑秀发的女子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低头捻着珠串,似乎在向佛祖祈祷。
崔槿汐知道等的人到了,立刻说道,“娘子,昨夜又没睡好,不如,皇上!”
“槿汐,你糊涂了,皇上在宫里,怎么会来凌云峰这偏僻之地。”说着,莞嫔回头一望,瘫倒在地,喃喃低语:皇上……”
皇上心疼地扶起莞嫔,“又?难道你在这日日都睡不好嘛?”
弘曜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极像古代偶像剧的一幕,你追我躲。
莞嫔不愧是让他父皇至今念念不忘的宠妃,劳作多年仍不损伤容貌,身着朴素宽大的袍子,更显清丽脱俗。
一双泪眼似含着万般柔情,盈盈望向皇帝。
暗送秋波。
二人一番交谈,互通心意,崔槿汐说着莞嫔在甘露寺受过的苦楚。
皇上听了,更加心疼。
弘曜站在门外,也能隐隐闻到一丝淡淡的茉莉清香,看来这位莞嫔真是做足了功课。
见到二人抱在一起,弘曜皱着小眉头。
“皇阿玛,这是哪位娘娘啊,弘曜怎么没见过这位娘娘。“
“这是莞嫔娘娘,是为皇上祈福,在这凌云峰带发修行。”瞥见皇上犹豫着不知如何向儿子介绍,苏培盛上前善解人意地为皇上解围。
“莞嫔娘娘?是惠娘娘常提起的甄娘娘吗?”
“是这位娘娘。”苏培盛尴尬的回道,废妃出宫,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只是小主子问话,皇上不答,做下人的就要在前回话。
这次少了胧月公主,除了惠嫔会提上几句有关莞嫔的话外,再无旁人,莞嫔在宫中的存在感少的可怜。
她们姐妹不大一样,惠嫔晋位靠的不是皇帝的宠爱,而是侍奉太后,太后喜爱她的孝心,怜惜她,在后宫大封时,为她举荐,这才得来一宫主位的嫔位。
“这是皇上的六阿哥吧,妾身远在甘露寺也曾听说六阿哥的聪明伶俐。”莞嫔眸中掠过一抹恶意,年世兰竟有儿子!
当初眉姐姐来见她说了此事,她感到极其不可思议,她确信欢宜香的作用,这么多年熏下来,年世兰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她一时怀疑是否是她弄错了。
莞嫔接连失去两个胎儿,头一个便是年世兰所为,如今仇敌有了儿子,她却……
幸好还有允礼相伴,这一胎她一定要尽全力保住,这是允礼最后的血脉。
况且,也是她回宫的保障,如今不能与允礼私奔离开甘露寺,只能依仗皇帝了,她终究不愿在这凌云峰孤老一生,受尽搓磨。
皇上听到弘曜的声音,这才想起没有把儿子留在甘露寺中,带着儿子来见曾经的妃子,不免觉得尴尬。
“弘曜,这是你甄娘娘。”皇上没有提起莞嫔的封号莞,而是以姓氏代替。
“甄娘娘好。”弘曜看在皇阿玛的面子上嘴上问好,并没有行礼。一个废妃而已,于情于理都没有让他主动行礼的资格。
皇上见了,没有多说什么,转头与苏培盛对视一眼。
苏培盛立刻明白,轻轻点点头,转而便蹲下身子,对着弘曜道:“奴才听那些姑子们说山上有几棵梅花,一株上有纯白,浅粉,淡黄和艳红好几个颜色,煞是好看,极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