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姨母平安产子,王曜之终于有空腾出手来备好棺椁,停灵几天将薛父好生安葬了。
至于薛琪,跪在薛父坟前叩了几个响头后,人已不知去向。
王曜之并没有派人去找。
说起来,薛父当时毒侵入体,来回奔波了许多天,才有王宝钏带人为他医治,以他的身子,本就拖着时间的事。
薛琪自然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只是没想到父亲和大哥一同离她而去,一时接受不了。
再看到王宝钏毫不知情地坐着月子,又抱着大哥的子嗣炫耀,薛琪既高兴又嫉妒,实在不想再和王宝钏处于同一屋檐下。
她无处可去,只能去破庙暂住,碰见了和薛平贵认识的乞丐们。
“薛琪?你是平贵的妹妹薛琪吧?”葛青问。
“我是葛青,薛大哥对我们这些人有恩呢,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薛家出了什么事吗?”
背着行囊的薛琪闻言一惊,心里五味杂陈,呐呐道:“对,我是薛琪,我大哥去了西凉,父亲也病逝了,我没地方去了。”
薛琪不想说大哥可能死了的话。
葛青可怜她,“是吗,那你也太惨了,薛伯伯本来身体就很差,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你大嫂呢?你大嫂还在,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薛琪不敢答,她爱上了养兄,哪里愿意和那个大嫂住在一起。
王宝钏有了大哥的宠爱,还有相府的人关心,薛琪不怕大哥的孩子没人养,就更想逃离那个家了。
葛青道:“算了,我也不问你了,既然你是薛大哥的妹子,我们又有缘见面,那你就跟我们住吧。”
“我可跟你说啊,我们这些乞丐虽然穷,但还是有地方落脚的,武家坡的寒窑就是我们的地盘呢。”
薛琪愣愣听着,武家坡,寒窑,她倒也经过几次。
“好,多谢葛青姐了。”
薛琪跟着葛青去了寒窑,此处还比不上薛家,低矮的石洞,破破旧旧的,一走进里面更是昏暗,一点光都没有。
葛青介绍道:“打扫打扫,就能住了。这里的桌椅饭碗都是我们捡来的,平时呢,能要到钱就去买饭吃,没有钱就去采野菜,总有你一口饭吃的。”
“而且离这里不远就是官道,等平贵回来了,你也能很快知道消息。”
葛青笑道:“小琪,你就安心住下吧。”
薛琪四处看着,感觉很是新奇。
至于吃食,她来这里采过野菜,倒是很擅长做这事。
———
薛家。
王宝钏等养好月子才知道薛父死亡的消息,当即表示要吃素守孝。
就算贵为相府小姐,嫁到哪家不要受些公公婆婆的闷气。
可薛父不同,薛父待她真如亲生女儿,比起王允也不差什么,嫁进来后,全家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家中样样都不用她操心,连薛琪都有所不及。
她对薛平贵心软留恋,觉得薛家处处都好,其中薛父功不可没。
这日,是孩子的满月宴。
碍于薛家丧事,相府并没有大肆宣扬此事,而是在薛家简单办了个小宴。
王允难得踏足此地,“宝钏,如今薛家无人,我便做主,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就叫薛俨如何?”
听到父亲给孩子取的名字,王宝钏脸上的哀伤也少了几分,她默念了两声,赞道:“多谢父亲给俨儿取名,的确是个好名字。”
薛家的房屋矮小,王允在里头待着,只觉得寸步难行。
如今大计成功了一半,薛家无人,不若让宝钏回府居住,也不需要再受苦了。
王允叹道:“如今薛平贵失踪,生死未卜,宝钏,你一人带着孩子怎么行,不如和我们回府吧?”
王宝钏不吭声。
王夫人听此喜讯,立刻道:“是啊,宝钏,你父亲好不容易松口,快给他认个错,你依旧是我们相府的小姐。”
王金钏更是点头,“宝钏,爹和娘都在等着你回家呢,听话。”
抱着孩子逗弄的王银钏抬头,也软下声音,说了一句:“孩子总是要好好养着的。”
王宝钏心里一酸,“女儿愿意回相府,只是一则,平贵刚走,公公也在孝期。女儿想留在这里为他守孝三年,到时再回相府孝顺父亲母亲。”
“二则,外头流言蜚语已经对父亲清誉有损,女儿乍然回府,指不定又会有什么传言。”
她转头看看躺在银钏怀里咧嘴笑的孩子,心就软了,“至于俨儿,便拜托大姐二姐多多费心了。”
王宝钏继续说:“小琪也不见了踪影,我总要留在这里等她,父亲,若是可以,你也帮我找一找吧。”
王允朝乖孙一看,果然王曜之有了章程,道:“小姨母若想守孝,大可留下,只是薛琪就不用找了,她如今住在寒窑,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