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送走安欣，趁着空闲正想拿出《孙子兵法》研读，这是安警官推荐给他的，商场如战场，卖鱼也有学问。
“强哥，您人脉真广呀，警察一来，唐小龙都缩进屋子里了，这块猪肉你先拿着，我，我求您个事……”
高启强愣了一下，“我就是个卖鱼的，能帮上什么忙？”
“不是什么大事，我弟弟摆摊卖光盘，才开张几天，就被对面音像店老板连人带物给砸完了，强哥，您认识的人多，让小龙哥出面撑撑场子就行，或者安警官往那一站，谁敢砸人摊子？”
高启强心头苦涩，狐假虎威而已，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和安欣见过两次，能有什么交情？
倒是唐小龙两兄弟，能利用利用。
他想了一会，萌生了一个主意。
但事儿不能这么轻易答应，否则岂不是太没排面了。
“行，我知道了，等两天吧，最近事忙。”
猪肉佬忙不迭点头，“谢谢强哥。”
在这一瞬，高启强涌起莫名的自得感，十分受用这种态度。
———
另一边，顾曜并不是高启强以为的那样，乖乖待在学校里上学。
他背着书包走街串巷，极有条理地一条条走过黄翠翠曾路过的地方。
那日除夕夜里，在安欣出门拿饺子的那段时间，顾曜飞速跑到安欣的办公桌上，凝眸一扫，桌上摆满了案件情报，其中最多的就是“2·1专案组”关于黄翠翠的情况。
卷宗里的小缝隙密密麻麻写满了安欣的批注，此时正凌乱放在文件堆里，顾曜不着痕迹翻开了一页。
他一边笑着对女警道谢，一边扫视完整个页面，记下了黄翠翠的生平事件和死前行动轨迹。
其中一处，就是黄翠翠的租房地址。
顾曜踩着四处开裂的水泥路，进了城乡接合部，这处简易楼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
顾曜跟在一个人后面混了进去，黄翠翠的住房是虚掩上的，因为上次有匪徒偷偷潜进来，还和警察搏斗过，房东不敢再上锁。
此时就方便了顾曜。
房间里的家具物什杂乱无章，有被人仔细翻找过的痕迹。
顾曜没有死心，重新搜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
他折回屋门，从上至下打量整个房间，突然，顾曜眼神一凝，在房间拐角发现一个纸箱，里面是空塑料瓶和纸板。
收集有价值的东西，卖破烂，是很多人的习惯。
顾曜心念一动，放弃了继续搜寻出租屋，跑下楼梯。
半个小时后，顾曜在废品回收站找到了一沓报纸，其中十几张被小刀划开，割出一个个小方块。
顾曜瞬间想到，黄翠翠曾经匿名举报过。
———
纪检委大楼，一楼最外侧走廊。
顾曜忿忿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带着一丝委屈，踩了踩脚底的增高鞋垫，再从鼻尖提高口罩，随后压低帽子。
顾曜转换体态，走到信访箱处，掏出一把螺丝刀，轻轻转开箱口，再合上。
收好一厚叠落灰的纸张，顾曜平稳步伐，不急不缓从后院找了个围墙翻出去。
找了小公园坐下，顾曜打开书包，一份份看起举报信。
终于，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找到了一个表面铺上一层尘埃的录音笔。
顾曜点开。
“叫什么名？”
“黄翠翠。”
“名字不错，很淳朴，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二。”
“年纪有点大了，不过你长得嫩，还是年轻，皮肤挺滑溜。”
女人娇笑两声，完全听不出尴尬，她喘着气，迎合似的说：“是是，我也出来打工好几年了，就靠年轻，没老多少。”
“那让我摸摸看。”
“呵呵呵，明先生，您真讨厌……”
顾曜面无表情听完这一段调情录音，握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
其中信息点有两个，第一个，年龄问题。
顾曜当时在警局看过安欣的调查报告，黄翠翠已经二十八了。
特殊行业，谎报年纪不奇怪，重点是这个明先生说黄翠翠二十二年纪大。
二十二还算大龄，那明先生偏好的女人显而易见，涉及未成年甚至幼女。
果然，顾曜听到最后，有明先生的录音片段隐晦提及到这方面。
第二个信息点就是明先生的身份了。
黄翠翠和明先生过夜后，突然找到徐江手下疯驴子索要一笔钱财，二十万。
疯驴子冷声说：“二十万？你这贱女人真把自己当金了，把你浑身上下打包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黄翠翠：“我上次上船，带了录音，明先生的一举一动我都记下来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