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陈书婷从没想过的场景、走下火车,不但身边陪着一个李响,下车的出口还清了场,站台上屹立着许多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围成一个圈。
根据陈书婷和警方打过多次交道的直觉,甚至外围的几个走过的旅客也是便衣警员。
陈书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把儿子往怀里护了护,在众多警察的簇拥下上了警车。
人群中的曹闯看到陈书婷安然无恙抵达,高大的身躯微颤,往后面退了几步。
曹闯正要悄悄拿出手机,站在最前面的孟德海兜里突然响起铃声。
安长林立刻接通电话,担忧道:“安欣,对,陈书婷安全到了,你突然告诉我要改路线,到底怎么了?”
“什么?疯驴子抓住了!你小子真行啊,这下徐江跑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曹闯下意识停手,脸色大变。
———
警局。
到了警局,陈书婷见到负伤的安欣,也不犹豫,第一时间说出郭振的藏身处。
安长林立刻拨通电话,通知西萍县的警队联合执法,同时派出一队警察赶往西萍,将郭振带回京海作人证。
待这件事办妥,安欣终于能稳住阵脚,进行审讯了。
审讯室里,陈书婷勾起大红唇,望着手臂上裹着厚厚几层纱布的安欣,笑道:“安警官,看来你出了点意外啊。”
安欣苦笑,含糊提了一嘴:“不小心出车祸了,”他起身点开审讯录像,又转头对曹闯道:“师傅,这里有我和李响就够了,安局也在,不如您先去审疯驴子吧。”
曹闯深深看了安欣一眼,手心发潮,但脚步动也不动,“自从咱们开始调查白金瀚和不孕不育医院,遇到过的阻力太多了,各种事都冒出来逼着我们撤退。”
“我了解你忌惮徐江跟某些市领导关系密切,但我一直支持你调查徐江!各种文书师傅一路给你办下来!安欣,怎么,如今你连师傅也信不过?”
曹闯语气越激动,安欣心里坠着的那块石头就越沉重。
安欣保持着笑容,开口道:“哪能呐,就是我知道师傅您最可靠,才让你去审问疯驴子,这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您来最合适!安局,您说是不是?”
安长林对曹闯点点头,“先去办事吧。”
曹闯犹豫几秒,手指僵硬得抬不起来,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那通电话。
这通电话是赵立冬借着王秘书的手机,亲自给曹闯打来的。
如果在路上拦截下陈书婷,他就什么也不用做,但如果陈书婷到了警局,那徐江必然保不住。
曹闯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陈书婷,这个老公死了就马上逃出京海的女人,估计这些天只会在家里哭,能有什么证据?
赵立冬派出去的人居然没解决掉她。
既然陈书婷活着,那徐江就必须死,这条线不能再继续深查了。
否则赵立冬一倒,他妻子收到的不明款项也会彻底暴露。
回不去了……
在这一刻,曹闯的心绪极为复杂,但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他仍维持着平静的态度,像是被安欣说服一样,慢慢转身走了。
门轻轻被带上,安欣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下来。
他拿起记录本,对陈书婷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关于徐江的一切,也包括你丈夫的事。”
陈书婷点头,既然安欣成功回来了,她也不矫情,直接道:“徐江和我丈夫一直有矛盾纠纷,你们也知道,做生意嘛,总是同行相轻的,但以往我们用的都是正常生意手段,谁知道这次徐江发疯,竟然直接杀了我老公,想要把我们彻底赶出京海!”
陈书婷说着说着,眼圈发红,“我丈夫临死前还给我儿子打了电话,徐江故意让我们母子听着我丈夫被人杀害的动静……”
陈书婷幽幽地诉说,要将这些年徐江对他们一家的威逼胁迫吐得一干二净。
安欣手上认真记录,心里却很不自在,按陈书婷的遭遇,以往他早就同情心泛滥,想为这对母子主持公道了。
但面对陈书婷,这个女人妆容头发一丝不乱,眼眶虽然是红的,但她诉说的语气很平静,谈起白江波被活埋的死状,更是显得有些无所谓。
只有提及徐江时,安欣才能从陈书婷的话语里听出急迫。
“安警官,我丈夫的司机郭振亲眼目睹我丈夫被杀,我希望你们警方现在就去抓捕他!”
安欣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除此之外呢?关于徐江犯罪的直接证据有没有?”
陈书婷摇头,“安警官,生意场上的事都是我丈夫负责的,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所以你们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抓徐江?”
安欣和李响对视一眼,李响轻轻摇头,暗示他冷静。
安欣随即无奈道:“只有先等疯驴子的口供出来,有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