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惊叫,“皇上,海兰她刚刚生产,有功劳在身,怎么不赏赐,反而赐死?”
高曦月也惊了,她探头望了望襁褓里乖巧可爱的稚子,心头微软,不知该不该求情。
海兰不可置信道:“我是皇子生母,为什么要杀我?”
皇帝冷冷瞅她一眼,转头对着一众太医寒声道:“江与彬,你之前一直照料这毒妇的胎,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与彬身体一僵,冷汗一粒粒从后背脖颈处冒出,他哑着声音回:“微臣不知。”
皇帝冷哼,言简意赅道:“赐死。”
海兰叫嚷,“皇上,我服侍您多年,还为您生育了两个阿哥啊!”
如懿眉目之间满是失望,她摇头道:“海兰她是我的好姐妹,从潜邸到如今一直安分守己,只是在生产之时略放肆了些,皇上不能多体谅几分吗?”
“江与彬也是伺候我和皇上许多年的人,有功劳有苦劳,怎么能随意处死一个太医?”
她苦涩道:“没想到,往日的情分在皇上这里竟然如此薄弱不堪。”
弘历呆呆地望着她的脸,脑子一震,脱口而出道:“是朕冲动了。”
如懿淡然一笑,很满意弘历对她一如往昔,“皇上,既然如此,不如好好赏赐海兰,还有五阿哥,皇上想好名讳了没有?”
“她让朕心情不愉悦,就叫,”
弘历刚要顺着她的话给海兰抬位分,余光却突然看见旁边幼子悄悄鼓起的脸蛋,像是在生闷气。
他脑子一清,海兰可是差点害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就算为了如懿没有揭露她的罪行,又怎能轻易放过她、还要给她抬位分!
皇帝顶着如懿自信的笑容,强硬道:“海氏谋害皇子,废为官女子,禁足延禧宫,无诏不得出!”
不等如懿再动摇他的决定,他看了一眼惢心抱着的襁褓,紧接着说:“至于皇子,五阿哥就叫永琪。”
“六阿哥,”皇帝又转过头看阿曜,这个幼子一见就让他心里发软,再加上他生来就受苦楚,看起来比老五还小上一点。
他想起刚刚大作的晨光,就想取个曜字。
虽有些不同于其他皇子,但也是恩遇,再加上从日算是他这代皇子的习惯,这样一来,也能算作受祖宗父辈的荫庇,保佑子嗣平安长大。
皇帝摸了摸幼子的小脸,叹道:“崔嵬扶桑日,照耀珊瑚枝。就叫永曜吧。”
高曦月高兴道:“多谢皇上为六阿哥取名,是个好名字。”
皇帝一愣,看着怀抱永曜不撒手、满脸欢喜的高曦月,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愧疚。
高曦月没在意皇帝的表情,她抱着小小的孩子,心知如懿挑了个更健壮的,但那又怎样。
这孩子摊上海兰这么个颅内有疾的娘亲,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可能忍心对他挑挑拣拣。
高曦月稍稍抱了一会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不舍地还给了乳母,大手一挥道:“看顾阿哥们生产的宫人每人赏三月例钱,咸福宫也一样。本宫有喜事,自然要同贺一番,茉心,吩咐小厨房多加几道小食,也给宫里添添喜气。”
茉心脆生生应下。
高曦月这番操作,让手里有些捉襟见肘的如懿十分尴尬,这钱呢,不是出不起,只是这样一给,好几个月的月钱都不够使的。
如懿听出高曦月说的是“阿哥们”,便淡淡一笑,不屑再给金银讨下人欢心。
而海兰,保下一条命后,哪有空去管孩子,她只望着如懿的笑容,跟着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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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外头渐渐起了风,风声呼啸,瑟瑟带着些冷意,富丽堂皇的咸福宫却暖意融融、温暖如春。
高曦月连声吩咐下人关好门窗,切不可透入一丝冷风,炭火也不可放在阿哥的房间里,须得隔着屋子点燃。
尽管这红萝炭无烟无味,高曦月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隔壁的窗子不可关太严,露一丝小缝,通通火气。”
茉心笑着应下,“主儿放心,俱都做好的了,过一刻钟,奴婢再去检查一遍。”
茉心望着一身慈母风范,性子沉稳了不少的主子,夸赞道:“主儿对六阿哥真是疼惜呢,事事都想得周全。”
高曦月低头去看躺在摇篮里的永曜,小小一个,就这么安静待着,不吵不闹,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
高曦月去了护甲,露出圆润平整的指甲,这才伸手,轻轻挠了挠永曜肉乎乎的脸蛋,心里软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么小一个就在亲娘那里受了这么大的苦头,我怎么能不疼他?”
高曦月笑吟吟地又去捏人家的小手,看到小娃娃皱紧小眉头,受不了挠痒痒的样子,她且笑得合不拢嘴。
“小永曜,理理额娘嘛,和额娘拉拉手好不好?”
茉心一脸柔和地看主子和小阿哥说话,星璇此时悄然掀开帘子进来,看主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