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摇摇头,还是做一个小侍卫好,魏嬿婉总说他在冷宫俸禄低,未来没有出路,叫他想法子调个职位。
可在花房努力干活的魏嬿婉还不如他呢,平白惹怒了嘉嫔娘娘,如果不是有他帮忙,嬿婉指不定还要继续被打罚。
凌云彻和看守翊坤宫大门的几个侍卫汇合,见他们疲累地打瞌睡,自告奋勇让他们在拐角处歇息一会,自个儿一个人看门就够了,万一有人来了,即刻再喊他们。
其他侍卫乐得偷懒,赵九宵倒是看了好兄弟几眼,没吭声。
夜半三更,来往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凌云彻就这么悄悄进了翊坤宫。
如懿正靠在窗边看月亮,怀念与弘历相处的岁月,此刻,弘历也应当也在看同一轮明月思念她吧。
要不是皇后出身高,贵妃出身高,嘉嫔出身好,纯妃好生养……要不是受限于她们,弘历怎么可能不来见她,不过,幸好她快能出去了。
以后就是她和弘历长长久久的日子。
如懿注视着明月,满足一笑。
弘历:窝在香香甜甜的贵妃宫里,晚间和儿子比完拼图,夜间抱着娇俏的曦月,此刻睡得正好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被老太妃惦记上的寒意。
弘历打了个冷颤,往被子里缩了缩。
如懿看完月光,又去检查惢心写的经文,绣的鞋垫,买的新护甲……
她不禁微微皱眉,昨日的经书还没抄完就睡下了,字抄的也有些不像她,惢心做事越发不妥当了。
如懿心想,算了,好歹也是跟了她多年的侍女,情分在这,她应当像原谅弘历派人来掌掴她一样原谅惢心。
抄的不像,早上起来再多写几遍也就是了。
如懿放下叫惢心起来继续抄写的想法,宽容地回了窗边。
如懿一眼看见了凌云彻,立刻推门跑出来,嘟嘴笑道:“你来啦。”
凌云彻微微鞠躬,“娴贵人安好。”
如懿见了心慌,眨眨眼,也弯腰行了个礼,“咱们俩是超越生死的关系,何需在意这些礼节?”
凌云彻笑了,觉得她不拘小节,更没有一双势利眼。
两人又互相问候了几句,凌云彻这才想起来魏嬿婉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娴小主,我今日来是有事找你帮忙。”
如懿淡淡一笑,“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好。”
凌云彻犹豫着开口:“是嬿婉的事。”
如懿皱眉,“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你还和她在一起呢?”
凌云彻点头道:“嬿婉是爱钱了些,可她如今有难,我不能不帮。”
如懿不免感叹了几声,如此有情有义的男人,却偏偏有一个辜负他真心的女子。
凌云彻继续道:“嬿婉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启祥宫的嘉嫔娘娘,如今要整日搬花去启祥宫,还受了嘉嫔不少责难,连身上都有了伤疤。娴小主,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嘉嫔娘娘别再为难她了……”
如懿听了,皱眉道:“好端端的嘉嫔为什么要难为她,万一其中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岂不是白费功夫,你先安心等一等,等我解了禁足出去打听清楚再说。”
“这……”
如懿嘴角微微翘起,肯定地说:“放心吧,毕竟嘉嫔喜欢折磨她,一定不会让她受重伤或者打死了事的。”
“可嬿婉她……”凌云彻犹豫着。
如懿有些不满,嘟张起嘴巴,说话间探出一截粉色的小舌,“能与你一起共患难的才是好女子,你忘了前些日子你萎靡不振的样子了么,你是个大好男儿,她却是个贪图前程的女子,为了攀附嘉嫔顶撞了人时才想起你来,我要是你,别说救她,只管叫她寻富贵去,前途如何也是自己的事。”
凌云彻心里是认可如懿说的话的,可嬿婉受的不是一般的责难,胳膊上都有了疤痕,万一消不掉,他虽不嫌弃,但也免不了淡淡的怜惜和失落。
凌云彻看向如懿,眼前人的脸隐隐和嬿婉有三分重合,要是嬿婉的性子也能和娴贵人相似几分就好了。
从娴妃到娴贵人,从冷宫到近似冷宫的翊坤宫,她总是这样淡淡的,不争不抢。
凌云彻叹息道:“微臣总不是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不管如何,还请娴贵人想个法子,叫她不用去启祥宫受罚。”
如懿先是心口发闷,随即淡然一笑,凌云彻就是这样有情义的人。
如懿紧了紧自己被精致护甲夹得有些难受的手指头,又理好自己衣角的褶皱,不叫自己失了在凌云彻面前的体面和端庄。
她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退让,“你既求了,本贵人就答应你,等本贵人出去后,自会向皇上说情,让魏嬿婉回花房待着。”
凌云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除了娴贵人,还能有谁这么对他好。
他正要感谢如懿几句,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凌云彻羞赧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