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海棠院分外清净。
陆凌霄与林婉儿,一个养伤,一个养胎,暂时没来孟芊芊跟前找不快,而老夫人自打吃了一瘪后,也一直在院子里“养病”。
“谁知道她肚子里又憋了什么坏水?”半夏嘀咕。
“就四就四!”檀儿吃着炸果子连连附和。
“谁让你就是?”
“额想索啥,就索啥!”
李嬷嬷无奈叹气。
一个半夏口没遮拦已经够愁人了,如今又来个檀儿,俩丫头凑一块儿,每日叽叽喳喳的。
孟芊芊看完最后一页,合上话本:“嬷嬷,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李嬷嬷担忧地问道:“距离上次出府没几日,会不会太频繁了?”
孟芊芊道:“没所谓。”
陆家人怎么看她,她不在乎。
除非陆家光明正大禁她的足,可理由呢?她又没犯错,这几年在府上也尽心侍奉长辈,连嫁妆都掏空给了婆家,谁能言她一句不是?
檀儿道:“姐姐,额也去!”
半夏道:“小姐出门都是带我的!”
檀儿双手抱怀:“额不管,额就四要去!”
李嬷嬷对孟芊芊道:“小姐,带檀儿吧。”
半夏急了:“嬷嬷!你认识她才多久,怎么帮她说上话了?”
孟芊芊笑了笑:“嬷嬷不是帮檀儿说话,是怕我又遇到危险。”
一提这个,半夏记起了上回遭遇北凉细作一事,顿时不吭声了。
比起侍奉身侧,小姐的安危更重要。
孟芊芊带上檀儿出了门。
车夫依旧是武哥儿。
武哥儿直接驾车去了四方馆附近的牙行。
孟芊芊问道:“你怎知我要来这儿?”
武哥儿挠挠头:“小姐和牙婆有三日之约,今日正是赴约的日子。”
胆大心细,说的就是武哥儿了。
牙行的生意依旧冷冷清清的,牙婆几乎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是檀儿摇醒了她。
牙婆第一眼没认出檀儿,直到檀儿开口,她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你?”
檀儿扬起下巴:“嗯,四额!姐姐,你坐!”
三日里发生了什么?这还是那个脏兮兮又桀骜不驯的野丫头吗?又干净又乖巧,简直判若两人啊!
牙婆凑近孟芊芊,小声问道:“她在贵人府上也这样?”
孟芊芊点头。
牙婆瞠目结舌:那她在牙行一个月的鸡飞狗跳算什么?
“没、没咬人?”
“没有。”
“也没打人?”
“打了十几个小厮与护院。”
牙婆长松一口气,她就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丫头怎么可能转了性子?
牙婆立即后退一步,与孟芊芊拉开距离:“咱们可说好了,你买回去就是你的人了,不满意也不许给我退回来的!”
孟芊芊笑了笑:“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夫人,上次拜托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一句夫人,把牙婆叫得心花怒放,干她们这一行的,虽说打交道的贵人不少,可几个拿正眼瞧过她们?
甭管真心实意,总之她心里十分受用。
牙婆赶紧叫人泡了一壶顶顶名贵的大红袍,客客气气地说道:“贵人折煞奴家了,担不起一声夫人。贵人交代的事,奴家不敢不上心,奴家托关系找了不少账房先生,他们算的账都在这里,请贵人过目。”
孟芊芊接过牙婆递来的账目,一一看完:“都不对。”
牙婆又是一惊:“这么多人……没一个算对的吗?”
孟芊芊嗯了一声,葱白的指尖在桌上轻轻地点了点,喃喃道:“果然还是没这么容易么?”
牙婆忐忑地看向孟芊芊:“贵人……”
孟芊芊放下一个元宝:“劳烦夫人继续替我寻找,我三日后再来。”
牙婆灿灿一笑:“好说!好说!”
孟芊芊与檀儿离开后,牙婆看着桌上的账本,眉头紧锁:“什么账这么难算?”
“打搅。”
一道虚弱而低沉的男子声音出现在了牙行的门口。
牙婆抬头望去,却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
她干青楼干久了,老毛病是看脸,这后生长得好生俊俏,可惜是个瘸子。
牙婆继续看账本:“十娘,给他几个铜板。”
“诶!”
被唤作十娘的姑娘应了声,拿了铜板出来,被年轻男子拒绝了。
他不卑不亢地问道:“听闻你们这儿在找会算账的人?可否让我一试?”
离开牙行后,孟芊芊又去书斋给老太君买了几个话本子。
檀儿拉了拉孟芊芊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