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子东宫。
两道人影落在了马厩里。
“你在附近守着。”一女声低声吩咐。
暗卫应声,飞身离开。
太后目光环视左右,沉暗的夜色里,她脚步放轻朝着马厩而去。
太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两头在平日里闹腾的驴此时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那毫无防备的样子让太后生了心思。
她抽出匕首,十分想就地宰了这两头畜生以解心头之恨。
理智制止了她。
杀人和杀驴还是有区别的。
她体质普通,又养尊处优多年,根本没办法一下子就弄死。
反而容易将太子的人招来,从而怀疑到她这个被驴羞辱了的人身上。
办法不妥,且她今日让暗卫带着她冒险前来,目标并非这两头牲口。
而是青铜镜。
送这两头畜生上西天的事暂时不着急。
青铜镜太子依照皇帝的吩咐,用绳子挂好戴在了大驴的脖子上。
太后就着黑夜里微弱的星光分辨了半天。
发现镜子被压在了她脚边这头驴的身体下。
只露出一点点边角。
太后蹲下身,避开大驴的呼吸扑面,手指小心地捏在镜子边缘,试图将它抽出来。
奈何这驴吃的大多,长的太重。
她费劲半晌只弄出了一点。
太后恼恨,从地上拿了根稻草怼在了大驴的鼻子里。
大驴鼻子耸动,身体不舒服的一移,太后眼疾手快去抽镜子。
结果一个马蹄朝她迎面蹬来。
蹄子不偏不倚,径直蹬在了她的鼻梁上。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大驴眼皮子动了动,眼看要醒。
太后捂着鼻子慌张后躲,躲在了马槽另一边。
鲜红的血浸湿了她脸上的黑巾,太后忍着鼻梁处传来的剧痛。
眼泪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个该死的畜生啊!
把她踹死了对它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太后仰着脖子,手指捏着鼻翼,试图让鼻血止下来。
空着的另一只手尝试撕扯身上的布料,刚有动静。
大驴子那边发出了滋滋的磨牙声。
太后眼皮一抖,生怕惊醒这没人性的畜生。
眼神搜寻半天,没找到任何可以堵鼻的东西。
最后她忍着脑壳里抽疼的青筋,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迫于无奈,她忍着臭味,压下强烈的嫌弃之心。
不断暗示自己来之前脚刚洗过,足衣是崭新的。
这才将足衣团吧团吧塞到了流血的鼻子里。
然后她松口气般深呼吸了一口,立即拧了眉。
这足衣不臭,但马厩臭啊!
太后五官皱在一起,内心绝望又崩溃。
一刻钟后,大驴子睡熟了。
太后小心翼翼站起身。
青铜镜这次被压在马蹄下,太后深觉有了防备。
和大驴子隔着一臂长的距离,再次用稻草戳了戳它鼻子。
大驴子不为所动。
青铜镜里的鬼魂感受到带着阴气的血腥味,拳头大的魂体醒了过来。
驴尿攻击,他失去了视觉和大部分身体,只能感受到太后就在他身边。
他喊她:“血呢?我需要血。”
他知道他还没有脱离这头驴的魔爪,声音很小。
站在这里的太后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人,她的血对他的魂体恢复有帮助。
但没有出生于这个时间点的,结合了阴阳的男人强。
听到声音,太后急忙过去。
“你还好么?”
“血,给我血。”鬼魂声音急切。
“你哪里受伤了?”青铜镜里面的魂体兴奋地动了动。
“流出来的血一定很多吧?快,快给我血。”
太后不敢耽搁,拿出匕首准备划伤手臂,临到头发现鬼魂似乎看不到她。
想了想,终究是怕疼,改了主意。
将鼻子上的足衣扯下来,径直丢在了青铜镜上。
她现在已经不流鼻血了,不需要这东西了。
足衣上染的鼻血很快被青铜镜里的鬼魂吞噬殆尽。
“咳咳……咳咳……”
“你血的味道,这次为什么有点……难吃?”
太后:……
她正要解释,鬼魂又说:“还不够,再来一点。”
太后:……
“快点!”
太后揉了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