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时间,打来的猎物飞了,还经历了一场横祸。
叶省心深夜回村后气不过,直接将生死不知的黄有违丢到了四面漏风的柴房。
这人要如何处理,小鸭是个有主意的,定能给他个去处。
第二天一早,景明帝早早起床去瞧了眼还在昏迷的黄有违,随后去了厨房洗米熬粥。
张良昨晚是和景明帝一个屋子睡的,屋子距离厨房近,他听到动静醒来没看到景明帝,睡意散了大半。
穿好衣服匆匆来到厨房,他和大臣们一起看到的便是景明帝于烟熏火燎中烧炒野菜的场景。
众大臣:……
有大臣又忍不住说了声:“陛下受苦了啊。”
张良也觉得如此,而且他何德何能让陛下给他做饭啊。
故而疾步上前接过了景明帝手里的铁铲,就要帮忙分担。
他可是还记得自己昨晚在陛下脚腕处看到的抓痕,那老虎也太狠了。
他十分后悔自己来晚了一天,不然陛下也不会受伤。
“张贤弟来者是客,叶某如何能让客人动手,你去外面歇着吧。”
景明帝又将铁铲抢了回来。
张良如何敢歇,眼睛四处找活干,最后抱了一堆柴火当着景明帝的面卖力劈。
一边劈一边喊口号,生怕景明帝看不到他的分担,结果将叶省心吵醒了。
自觉失礼,她抢走了他手里的斧头。
张良又四处找活干,最后瞧到了被晒干后放到柜顶的蘑菇干。
趁着景明帝没注意他将这些蘑菇拿去外面好生洗了一通后,放在了景明帝手边。
让他取用。
景明帝看着手脚麻利,一脸邀功相的张良,嘴角抽了抽:“张贤弟,这蘑菇有毒。”
张良“啊”了声,然后被景明帝推出了厨房。
朝中的几位大臣看到这一幕,有些羡慕:“虽然昨日惊险,但张良这老小子居然能吃到陛下做的东西,实在是幸运。”
皇后有些欣慰:“陛下在厨房一事上虽然不利落,但会做饭了,改日他回来本宫定要尝尝他的手艺。”
太子有些忧心:“父皇吃的居然是野菜,也不知滋味如何,可能下咽。”
饭菜端上桌,景明帝第一个动筷后,张良才去夹野菜。
野菜入口,就陛下这个新手来说,他以为味道上多多少少要出一些问题,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他夸赞:“叶兄手艺,让贤弟口腹之欲大开。”
说完了又夹了一筷子,证实他所言非虚。
叶省心也狠狠扒拉了一大口,让大臣们彻底信了张良没拍马屁。
经历过生死,景明帝瞧着张良还算顺眼,哈哈一笑:“张贤弟若是喜欢,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
张良大惊:“使不得啊,如何能让……”
在景明帝含笑且不解的目光中,他反应过来转了口:“如何能让你们这般待我,粮食不易,要省着些吃才好。”
小小话题略过去,众人吃完饭张良见景明帝扛起了锄头准备出去,急忙凑上去:
“叶兄这是要去哪?”
叶省心出来倒洗碗水,给他解释:“哦,我和小鸭欠了村东头那位崔姓人家三两银子,小鸭要去还债呢。”
“要给人挑粪下地一个月。”
“挑粪?”张良不自觉大声。
“挑粪?”朝中大臣们异口同声,眼眶都要兜不住他们那硕大的眼珠子了。
他们的陛下,为了三两银子要去给人挑粪?
何其离谱,何其荒唐!
众大臣悲愤看着同善,不少人都忍不住朝他的方向跪了下来。
“同善大师,陛下金尊玉贵,失忆落难已经够委屈了,如何能……如何能在去干那等卑贱活计,这若是传出去,陛下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三两银子,不过老臣府中打赏给下人的赏钱,何以为难陛下至此。”
同善面容和善,眼中平淡无波:“佛曰众生平等,众位施主若是担心陛下因此事名声不好,不如同张大人一般,也去挑些粪水。”
“如此,上行下效,定不会再有人非议什么。”
“对了,此事并非贫僧的意思。”
众大臣一愣,有人忍不住:“这如何使得?”
同善叹气:“陛下都能干,众位施主却不能干,日后陛下回来知晓众位施主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大概会很失望吧。”
太子看着天幕中父皇坦然接过债主扁担,和张良朝着茅房而去,咬咬牙:
“父皇能做,本宫也能做,等父皇回来,本宫定会向他送上一片粪水灌溉的肥土地出来。”
太子都如此说了,众大臣中又有上官丞相第一个表态,剩下的大臣即便不愿,也只能认下了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