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双手颤抖着,紧紧抓着春婵的手,才能站稳。
春婵被抓的疼了,也不敢吭声。
冷静,要冷静。
不能慌。
孟氏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云淮,林澈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库房,库房怎会失窃呢?为娘将钥匙交给温九书之前,库房的宝物还在的呀,未必就是林管家……”
“母亲的意思是,官府查错了案?林澈去当铺变卖我们侯府的东西,人证物证皆有,这总不是官府冤枉他的吧?大嫂可不认识林澈的啊。”
沈云淮目光冷凝,“还是说,母亲这么维护林家父子,是有什么隐情?”
孟氏嘴唇蠕动了一下。
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恨恨的看了眼林管家,为何要让儿子亲自去当铺变卖侯府的东西?
就不能,找个人跑腿吗?
糊涂!
林管家读懂孟氏的眼神,心知是逃不掉了,他咬咬牙,为了妻儿,他硬着头皮承认,“是我偷的!是我监守自盗,偷了侯府的东西,我认罪认罚,但这与我儿子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官爷,三爷,还请你们明察啊!我儿子真的不知情啊!”
我信你个鬼。
沈云淮冷哼,“这话你去跟官府说,看看官府会不会信你,今日起,将管家赶出侯府,若不能将偷窃的物品一一归还,我便让你们父子,牢底坐穿!”
林远山一下子瘫了。
这么些年,他都不记得自己拿了侯府多少东西。
全部归还,他去哪归还啊?
沈云淮好心,像是察觉林远山的难处,他道,“东西还不回来不要紧,照价赔偿就行,尚未寻回的失窃物,我大概算了算,也就折银五十万两吧,林远山,你把这个数填上,我便考虑让官府从轻发落,放你儿子出来,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放屁!
林远山差点没骂娘。
五十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
侯府库房加起来,值不值五十万两银子都未可知!
他偷的再多,也不及五十万两!
顶多只有几万两银子。
沈云淮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可对上沈云淮阴寒的眼神,已是阶下囚的林远山不敢反驳。
沈云淮再不济,也是侯府嫡子。
他大哥平南侯,那是宠臣权臣!
所以沈云淮要弄死林澈,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孟氏几乎要晕过去,她咬紧牙根,“云淮,五十万两是不是太多了……”
“母亲,您掌家多年,造成侯府如此大的损失,竟还帮着外人说话是何道理?”
官差们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侯府老夫人。
保不齐,家贼不止管家一个呢?
但沈三爷没发话,官差们自是不敢胡乱猜测。
孟氏被噎住了话头。
“我记得,林远山似乎与母亲沾亲带故,是您的远房表哥吧?我很好奇,表哥再亲,难道比您的夫家还亲?他在我沈家偷窃多年,我尚未追究您的过失,您还要胳膊肘朝外拐?”
这话,便是怼的孟氏哑口无言。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求情了。
若再为林远山求情,便是要惹沈家起疑。
无奈,她只得捂紧胸口,失望道,“我儿教训的是,不想竟是我的宽容引狼入室,是我对不住沈家,林远山,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我对不住老夫人,辜负了老夫人的宽厚和信任。”林远山悲痛道。
他知道,只有他一力担下所有,才能保孟氏平安。
林远山被押走。
孟氏装模作样的道歉。
温九书只是淡淡看着。
有小叔子冲锋陷阵,她省了口水仗,乐得看戏。
“儿啊……”
“母亲,虽是你养虎为患,但你为侯府操持多年,功过相抵,偷窃一事便由林家父子顶罪,您身子未愈,先回去养着吧。”
孟氏再次哑口无言。
沈云淮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浠儿……”她转头看向沈云浠。
眼中含泪,让人心疼。
沈云浠却撇开头,“我又不是男人,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真不端庄。”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孟氏这么会装呢?
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要哭不哭的。
做给谁看?
孟氏:……
她简直要气疯了。
温九书才来几天,就接连收买了沈云淮和沈云浠?
她便是养条狗,也知道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吠两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