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下的人，眉目清隽，只略施粉黛，轻点朱唇，就让整张脸更添了几分风采，让人惊艳。
可……
“男人！方家大小姐怎么是个男人！”
媒婆突然失声尖叫，瞬间惊醒了在座的宾客，刚刚安静下来空气，瞬间沸腾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娶的方家大小姐吗？这送个男人过来算什么事儿？”
“不对啊，这人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好像是，好像是……”
“哎呀，这不是方家那个生下来就有病的二少爷吗？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关在家里，很少出门走动的那个？”
“还真是他！我上次跟方夫人喝茶时见过一次，这孩子胆子小，性格腼腆，在方家都没什么存在感，要不是看到，都忘了方家还有这么个小少爷呢。”
一身红色嫁衣的新娘，即便相貌漂亮，可依旧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男子。
凌家为了给长子冲喜，那也是下了重聘的！
不但金银珠宝无数，还有各种良田铺子，就连生意方面，也给方家多多的资源。
结果方家居然偷天换日，把本应该嫁过来的大女儿，换成了二儿子！
周围是议论纷纷，生性腼腆的方家小公子，此时也是被吓到脸色煞白，低垂着头，紧紧捏着手里的牵巾，手指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
在他对面，代替大哥来迎亲拜堂的少年，手里还拿着被风吹掉的红盖头，目光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本应该是他准嫂子的弟弟的人。
方家的二少爷，他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此时，正堂里等着小儿子带着准儿媳进屋的凌家长辈，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几乎立刻冲了出来。
在看清准儿媳被换成一个男人后，顿时爆发了。
“方家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娶的是儿媳妇，是方家长女，收了我凌家的聘礼，给我送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凌父是个只知读书的秀才老爷，考了半辈子也没考上举人，这辈子最大的能耐，就是娶了个厉害媳妇。
整个凌家几乎都是凌母当家做主，凌家这些年生意蒸蒸日上，凌母功不可没。
所以凌母发怒，所有人都是缄舌闭口。
白炽好像也被吓了一跳，浑身都抖了一下，甚至还微微后退了一步，嘴唇微颤，却发不出声音。
显然是害怕极了。
又听宾客说这位方少爷本就胆子小，身边的少年一个侧身，挡住了母亲的视线。
手里的红盖头展开，重新盖到了面前这位准嫂子的头上。
随即转身，看向怒火冲天的母亲。
“娘，吉时马上到了，现在换回去也来不及了。”
凌母眉头紧皱，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小儿子打断了。
“方家大小姐二少爷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据说只相差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想必二人的生辰八字，都是一样的。”
“既然是给大哥冲喜，生辰八字一样就行，想必大哥也不会在意。”
当然，就算大哥在意，现在也没办法爬起来反对了。
凌母依旧拧眉：“难道就任由方家如此放肆不成！”
二少爷：“方才听闻，方二少爷腼腆怕事，这种事必定不是二少爷能决定的，娘不如先让人去打听打听，若真有别的原因，也不能耽误大哥和嫂子拜堂的吉时。”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天。
今日接亲，先是在方家，又在雍城绕了两圈，赶在吉时之前，终于到了凌家。
此时距离吉时，只剩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了，现在就算着急把方大小姐找回来，也来不及了。
凌母成功被说服，最后也只是黑着脸，吩咐管家找人去方家问问，然后就一甩手，回了正堂。
随后，二少爷转身轻声安慰被红盖头挡住视线的白炽。
“你莫怕，一会儿随我走就好。”
随即继续牵着红色的牵巾，小心的带着白炽往前走。
至于周围那些议论的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
在凌家说凌家的闲话，看凌家的热闹，不想活了？
盖头下的白炽，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害怕，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至于现在就掀了盖头，自然是要在婚前就先把替嫁的事情闹出来，坐实方家大小姐婚前私奔的事实。
今日过后，那方白婷别想以此拉他下水！
还有方家，既然放弃了他，那他自然也不需要在意方家是死是活。
至于婚事继续，白炽倒是并不意外。
就像这位二少爷说的，凌家大少爷需要的，是固定生辰八字的人冲喜，至于是男是女，确实无所谓。
方白婷昨晚就已经跑了，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找不回来，婚礼继续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