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定沈青云可不敢包。
更何况……
“咱家吕经历身子不适,”沈青云叹道,“最近一段时间怕是不成,多谢裘经历美意,咱心领……”
心领?
我非要你实打实领到肠子里去!
“吕经历不适?”裘屠淡淡一笑,“非某自夸,修道数十年,医术方面某自认不错……”
身旁几个镇部的人刚好路过,闻言咕咕咕了起来。
裘屠皱眉。
沈青云目送几人走远,结果又看到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甚至还回了两次头。
“好像是看裘经历?”
“莫名其妙!”裘经历暗哼一声,转头笑道,“沈判官,不如你带我去看看?”
“那感情好,我代吕哥谢谢您嘞!”
吕不闲正在某个小公房内,做培训准备。
律法一途他门儿清,甚至脑子里就装着一套禁武三十六律法无删减版。
故而他要做的准备,是如何挑重点讲,如何侧重面向公人,如何让修士感受律法的重要性等。
这些他之前和霍休谈过。
此时回顾,又明确了不少。
“先知律法,再束规范,进而稽考,这一套弄下来,不仅能完成仙部的培训,更能重塑二部……尤其是镇部的精气神。”
琢磨至此,敲门声响起。
“吕哥,”沈青云进了门,侧身让出裘屠,“裘经历听闻吕哥抱恙,特来探望,而且裘经历医术了得……”
听到医术了得,吕不闲就摆摆手,淡淡道:“我无碍,让裘经历白跑一趟了。”
沈青云和裘屠齐齐一怔。
“吕经历,在下……”
“小沈,送裘经历。”
公房外。
沈青云连连告罪:“裘经历实在对不住,都怨我……”
裘屠都给气乐了。
“沈青云只是不按常理出牌,这個吕不闲,什么理都不要了?”
思及此处,他摆手道:“与你无关,既然吕经历抱恙,那便好生修养,免得虚不受补,你们来即可,告辞。”
我又没说答应啊。
“这也太热情了。”
沈青云暗自感慨,转身再进公房。
吕不闲捂着鼻子解释道:“培训在即,注意影响。”
字越少!
事越大!
沈青云听得心惊肉跳。
看个病都如此避讳。
“大佬们也太看重这次培训了吧!”
回了大公房。
见杜奎等人坐得笔直,就差双手横放胸前,他略略放心。
“这次再说小话,怕就不是罚站那般简单了。”
结果刚坐下,拓跋堑就欲言又止。
沈青云赶忙竖指于唇,眼神瞥向某处。
拓跋堑不经意一扫,就发现某个阴影角落里,有一张笑眯眯的白脸,顿时一身冷汗。
不多时,吕不闲上台。
“禁武司乃秦武立国之基,禁武三十六律法,又是禁武司之基,我等之思、之行都基于律法,莫敢脱于此范畴……”
因为胸有成竹,吕不闲讲得头头是道。
甚至旁征博引,有秦武以来近千年律法典故,他信手拈来。
沈青云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台上讲课的,变成了罗翔老师——
只不过是捂着鼻子的。
一堂课,刚好一个时辰。
吕不闲扫视全场,淡淡道:“今日只讲了大概,回去后好好思考,你们是如何看待律法的,呈于纸上,明日上交。”
不仅要听课。
还有留堂作业?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言。
此时,庞博从另一片阴影中走出。
“全体演武场。”
一炷香后,演武场。
众人窸窸窣窣议论。
“这又是要作甚?”
“不知道啊,只求赶紧结束,再耽搁下去,我都快忘了讲的啥了。”
“别说了,大人们来了。”
……
除了秦墨染,禁武司四品大员悉数立于擂台之上。
“律部判官沈青云,上台!”
此言一出,律部众人齐齐变色。
这是要拿我沈哥开刀了?
“沈哥,你……”
“放心沈哥,无论啥错,你使劲儿往我们身上推!”
……
沈青云又忐忑又感动。
深呼吸之余,他也快速思考自己犯了啥错。
突然,他心头一跳。
“难道早上多嘴问了句禁卫,被大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