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狗剩心跳快蹦出来,他捏着手里的匕首,这匕首是他从那保护他的人身上偷过来。
手汗濡湿了匕首,让匕首有些滑溜和沉重。提着往俘虏的方向走去,他一小孩,人们对他的戒备大大的减少,看到是他还有些人与他打招呼。
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凶器,掩盖他来这的目的。
他来到俘虏人群中,这些人手脚被绑住,嘴里塞了东西,看到这么小的小孩过来,离他比较近的人呜呜呜的不停,似乎有什么话要同他讲。
何狗剩将他嘴里的东西给取下来。
“小孩,你看叔我被绑的很难受,你要不要帮我把这解一下,解了叔给你吃好吃的。给你吃糖,糖可好吃可甜了……”
他还在循循善诱,殊不知对面的小孩是带着让他死的目的来的。看见那喋喋不休的嘴巴,何狗剩只觉得厌烦,若不是这些人,他娘就不会死,这些人该死!
想到这里,何狗剩用袖子掩盖露出匕首的尖端,随后重重的刺进说话人的胸膛。
那人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刀,随后发出剧烈的声音。
“啊啊啊——”
声音特别大,惊动了周边的人,被绑的人一脸惊恐,看守的人立马查看。
当发现是个小孩的时候,过来查探情况的三两个人看看那人胸口的匕首,又看看这么小的孩子。
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犹豫,因为这个孩子他们认得,是英雄的后人。
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一个人开口:“将他送到大当家跟前吧,看大……城主怎么解决。”
其他人点头附和,若是平常人他们就以不服从命令和破坏规矩为由就进行抓捕然后酌情处理。可这小孩……
兄弟们都知道这小孩身份特殊。
“干什么?”
声音从何狗剩身后传来,何狗剩身子僵硬着不敢回头看,他听出这是大当家的声音。
“大…城主,我们抓到个小孩,他将俘虏杀了一……”
他话还没说完,李渊已经将现场的情况都扫进眼里。
“转过来。”
何狗剩迟来的害怕。他不害怕死亡,可害怕让娘失望。
娘希望他留在鸡关山,跟着大当家好好的活着。
何狗剩转过身来,他身子瘦弱,这个年纪这个时候的孩子就没有不瘦的。何狗剩强装镇定的转过来,可仔细看却是能看见肩膀细微的抖动。
“你是张秀莲的儿子。”
何狗剩抬头,他没想到大当家的竟然记住母亲的名字。
“是……我是。我是张秀莲的儿子!”
何狗剩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他大声的说,说的泪流满面。
“我是……”
“你违背军中规矩,违反命令念你是初犯年纪小,特十杖军棍,延后执行!”
何狗剩猛的抬头,他嘴角嚅嗫,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跪下来,他深深的朝着李渊磕头。沙石粘在额头,粒粒落下来。
“谢城主,饶我一命。”
十杖军棍延后,却为他取得一名正言顺留下来的机会还保了他。这惩罚下去,不会破坏军中规矩,让他用英雄后人的身份得到所有人的同情和关照。
他知道。
他懂。
娘用过这个招数,在和她的爹娘断绝关系后。
李渊上前蹲下来,手落在何狗剩肩膀上,迫使他抬起头与李渊对视。
两人凑在一起,李渊轻声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那刀应该落在咽喉处。”
“那样他发不出声音,你能多杀几个。”
“以后别这样了。”
说罢起身离去,何狗剩跪在地上,他一只眼睛被蒙住,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李渊渐渐隐没在人群中。
有人推开一行人冲过来抱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着急急切的脸在何狗剩眼前晃动,他恍然。
“孟大哥,我站不起来了,你把我……带走吧。”
队伍在鸡关山休整几天,等待两万军队随同鸡关山的人驻扎在此地,鸡关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鸡关山上的卫七七指明的东西李渊全部带走,包括她用的东西,没有留下一点。
几辆马车踏上回宜州的路。
鸡关山的事迹早在几天前就传开。
李渊如何以少胜多,李渊是谁,李渊多大年纪长的如何,李渊……
等等,诸多讨论皆出自卫七七手里。
没有好名声没有支持者,就制造一个出来。
流言是最好的东西,他将一个人夸的天花乱坠。所幸此次故事的主人公也担得起。
卫七七穿过热闹无比的茶馆,按住头上的帷帽走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