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瑜儿。”
“孟景宸。”
二人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孟景宸笑了笑:“瑜儿,女士优先,你先说。”
“老头,我要搬出去了。”
“我之前跟你讲过,我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他老婆死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压在心口的手又紧了紧,孟景宸轻咳一声,嘴角的血溢出来。
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么?
只是今天听到这句话,心格外痛。
他才知道,楚瑜就是那个在蒙顿的咖啡店里,在便签上给他留言的小姑娘。
他找了整整十几年。
十三年前,在最后一次病发的时候,他等到了合适的心脏。
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两年后,他终于可以离开医院,健健康康的去找她。
故地重游,当初的疗养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咖啡馆也不复存在。
就在他走了一年后,蒙顿当地在凌晨三点爆发了一场大地震,整个疗养院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他不死心,在法国又找了整整八年。
在每一家咖啡店的便签纸上画着铁线莲花的图案,三个月后再去看一次,有没有回应。
一直到哥哥孟景明过世,他不得不回国。
才取走了所有留在咖啡店里,画有铁线莲花的便签纸。
哪怕是回国了,他都不死心。
任何一点关于蒙顿小城的消息他都不放过。
他回国那天,她恰好出国读书。
就这样,又错过了五年。
孟景宸擦干净嘴角的血,“我不同意。”
“老头,你凭什么不同意?”
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会放她走。
不管她心里有谁,都不行。
没有挖不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更何况,他认识楚瑜的时候,她才多大点儿。
就算说到“小三”,那也是别人是小三。
他孟景宸是先来的。
“你还欠我三千万,我是商人,你跑了怎么办?”
“孟景宸,我会还给你的。”
“那就先还完钱,再说其他的。在欠款还完之前,必须待在我身边,随叫随到。”
心里有人又怎样?连根拔起。
想离开他?门儿都没有!这辈子都别想!
“老头,你讲点道理,我是欠你的钱,不是卖身给你了。”
“可以卖身还。”
狭长的手指抚过楚瑜的脸,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人情债,肉偿。”
呵。
这货不是心脏坏了吗?
怎么感觉坏的好像是脑子。
几个月前还告诉她“人情债不接受肉偿”,“在他那里没什么肉值三千万”。
“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孟景宸拉她进怀里,十指紧扣。
“我心里不舒服。”
“就像溺水一样,手和脚都被束缚住了,拼命挣扎,也没办法呼吸。”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结束了就没这么痛苦。”
“有一只无形的手,它告诉我开到山上去,开到悬崖边,冲下去就是解脱,我想不起来人生中任何一件快乐的事......”
小丫头的抑郁症复发了。
她自己浑然不知。
昨晚的表现就是。
在找她的那些年,孟景宸几乎读完了市面上所有关于抑郁症的书。
抑郁的情绪像个黑洞一样,吞噬了世间所有的快乐。
指引她们一步一步,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上一次,他可以从死神手里把她抢回来。
这一次,同样也可以。
“瑜儿,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冰凉的唇瓣从耳垂移到脖子,“如果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可以想想你的大哥哥,或者......或者想想我.....”
妈耶,明明吻得很轻很轻,怎么就这么撩人。
连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这么好闻。
“哦。”楚瑜假装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想你什么?”
孟景宸将她抵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绵软的发缝里,嘴角含笑:“你说,该想我什么?”
陈医生,对不起了。
这特么谁能扛得住。
搬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腿软,腰也软,软得发慌。
“老头,其实.....其实我的大哥哥,他就是.......就是.......”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