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着后腰,笑着正要对邵武说话,一下子看见了他额头上的疤。昨天晚上,屋里光线暗,姥姥和姥爷可能都没有注意到。
她立刻就上前几步,伸手就摸了上去,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嘴里说着:“这头上是咋弄的呀,怎么受伤了也没听你提过。唉呀,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邵武弯着腰轻轻往前探着头,让姥姥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疤痕,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嘴里用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好久的疤了,我都没当回事儿,看着吓人,其实受的伤不重,只是没站稳摔倒碰了一下而已,皮外伤。”
姥姥听他说的轻巧,忍不住抬手朝他后脑瓜子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皮猴子,你说说,你从小到大身上落了多少疤了?有几个是小伤?原来再重的伤养养也就好了,就不提了,男孩摔摔打打,更皮实,长得更好。可是,现在正当脸额头上弄这么大的疤,这可是破了相了呀。以后,找媳妇能不受影响?”
邵武挺了挺胸膛,还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胸肌,笑着说:“姥姥,你瞅瞅,咱这一身英姿挺拔,浑身都是力气,男人嘛面皮不打紧,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在邵武一番插科打诨的胡扯之下,姥姥好一会儿才算从对那个疤痕的担心中,暂时的将注意力转移了出来。
姥姥为了邵武回来,特意去市场买了只鸡,今天要好好的给他犒劳犒劳。
杀鸡的活儿就落在了自告奋勇的邵武手里。
这项技能,属于穿越自带,干起来颇为老练。
姥姥在一边,边摘菜边看着邵武熟练的杀鸡,用滚水褪鸡毛,然后有条不紊的开膛破肚,看他活干的很麻利,高兴的眉开眼笑,一脸的欣慰。
哎,都说男孩小时候淘气,长大了有本事,看来这话说的就是实在。
这个皮猴子,打小整天上窜下跳,没有一天让人省心过,没想到,去下乡转了一圈,还真有个样了。
还是他老人家说的对,就得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一番。
邵武把收拾好的鸡泡在凉水盆里,边洗手边对姥姥说:“姥姥,咱家怎么还是那台小黑白电视机,也没买台彩电呀?”
邵武早就发现了,这个家里面所有的一切,几年好像没发生任何变化,记忆中他走的时候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姥姥听了他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叹了口气说道:“还不都是你小舅的好事儿吗?为了给他安排工作,钱都花出去了,哪还能添置新东西?”
邵武一听,呦,这话题触到雷了,得赶快转移。可是还没等他想起来该扯个什么话的时候。
姥姥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活,一脸担心的看向了邵武,对他说道:“哎呀,还真是,你小舅好不容易安稳了,你现在又回来了,还得给你想办法呀。无论如何,总得有个正经工作,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跟你小舅那样晃荡那么多年,那可绝对不行。”
邵武看着姥姥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在心里盘算。他把手里泡着鸡的盆子放在案板上,笑着对姥姥说:“您老人家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的工作已经安置好了,等我歇歇,到下周一就去街道上把手续办了。”
“什么?工作安置好了。”姥姥说话的语气里没有惊喜,只有惊疑,实在是,现在回城返乡的知青太多,工作安排已经成现在最大的困难问题了。反正到处都是人满为患。
所以,对邵武的话,姥姥根本就不信,还是自顾自的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她突然脸上露出高兴的样子,拍了拍邵武的胳膊,对他说:“对了,怎么把你大舅给忘了,他现在不是正在咱胡同里开厂吗?你就去他那儿上班,赶明儿我就捎话让他过来,我就不信他这个当大舅的,不给他外甥安排工作。”
我的姥姥哎,你可真会操心。大舅新办那个厂不知道什么性质,但是最起码也是个集体,那能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真正管事的说不定还是街道上的人呢。
再说了,工作的事儿,真是不用操心呀。她老人家怎么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