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阳篷下,摆好的桌子上,冰水饮料在冷饮机里翻着水花,透出一股冰凉的气息,在引诱着过往的人群。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里突然多了一个卖饮料的地方,而且他们第一眼除了看见诱人的冰凉饮料之外,还看到了很醒目的牌子,“日报社疗养院某某酒店,橘子冰水,两毛一杯。酸酸甜甜,冰凉一夏。”
头顶上是大太阳,虽然在海滩,但是仍是热浪滚滚,更何况在水里边玩的时间长了,海水它也不能喝,而且越是这样沙滩戏水越是容易口渴,然后这边有冰凉的橘子味儿饮料,谁还能抵挡住它的诱惑呀?
最关键的是,舍得来北戴河玩儿的人,有几个还在乎两毛钱一杯的价格?
让慧如嫂子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幕很快发生了,他们的冰水饮料摊子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她和邵武两個人忙的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眼瞅着一张一张的毛票,就像下雪一样飘进了他们的钱盒子里。
慧茹经常有一种错觉,总感觉这钱真的像是风刮过来的一样,忽然之间就堆了一堆。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安全感,稍微有一丝空闲,她就很担心的问邵武:“这么多钱不会出事情吧?”
邵武看着她一脸纠结和担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但他也理解,毕竟才80年,虽然都说要放开了,但是束缚在心灵上的绳索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他知道慧茹嫂子心里的紧张,于是就用轻松的语气小声对她说:“嫂子,你瞅瞅咱这钱看着挺多,都是毛票,还有成分的硬币,这么一大堆,其实值不了几个钱。”
他这一次可真说错了,从接近中午开始出摊儿,到太阳落山收摊。顶多半天的时间。邵武甚至记不清,他自己又回去加调了几次饮料水。
吃过晚饭后,他和慧茹嫂子在屋里看着原来装饮料机的纸箱子里,塞的满满的,压的实实的,全都是毛票。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会儿心里都不平静。
邵武原来已经预想的够好了,但是实际情况仍然远超了他的预期。
两个人把屋门关紧,开始数钱。这可真是一种痛苦的快乐。先把大票子挑出来,一块的,两块的,五块的,但是没法跟毛票的数量比。
只是这些大票子已经100多了。
等到天色都暗了,所有的钱数完。邵武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问慧茹嫂子:“你数的那些有多少?”
慧茹嫂子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136块零两毛。”
邵武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数的这一堆,是237块多。加一块儿这都500多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数字,皱着眉头,估算了一下他们今天下午的售卖速度。
邵武总共从酒店拿了20个的玻璃杯,除了在水盆子里简单涮洗的时间之外,杯子几乎连轴转。而且还有很多人压根不在意,把别人用的杯子,接过去直接急不可待的就用了。
邵武本来还打算每次用完以后好好刷洗杯子呢,甚至还盘算着以后扯个水管过来,但是现在看实际情况,这个时候大家好像并不太注重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来算,就这一台冷饮机,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卖出来500块钱。
让邵武这个始作俑者,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不行,得赶快叫帮手过来,他远远低估了忙碌的程度。
哎,这个时代最让邵武不满意的就是通信太不方便,要是以后有手机,现在这种情况,一个电话打过去连夜人就可以过来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他有心让刘军,还有刘老二都过来帮忙,却没有办法通知他们。
而且,现在他手里唯一的一个北京城的电话号码只有陈大姐的,还是他们俩在火车上的时候,她专门留给他的。
看来,关键时刻还得去找陈大姐。说来也可悲,小姨小舅都觉得靠不住,在邵武的心理信任感都没那么强,偏偏他就比较相信陈大姐。
邵武对正在发愣的慧茹嫂子说:“你把钱整理一下都放好,我去打个电话,通知再叫过来几个可靠的帮手。”
他还是决定,虽然大家不太在意卫生问题,还是要在刷杯子上下功夫,主要是他自己心里在意。等叫过来人了,专门要安排一个负责这个的。
陈大姐给邵武总共留了三个电话,一个是修理厂的,一个是家里的,还有一个是另外一个地方,据她隐隐戳戳的说,好像是她自己办了一个家具厂,主要是做家具翻新的。
这个时间点肯定是打陈大姐留的家里的电话。
一个电话打过去,也是小胡同的商店叫一声,等了有五分多钟,陈大姐才接起来电话。
“大姐,我是邵武啊。”
“哦,邵武,这时候怎么打电话了,是不是碰见什么事儿啦?”
“大姐,是好事,不是坏事,我在北戴河这边卖冷饮,太忙了,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