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在场有很多人。
太后、公主、祁蓉,还有数不过来的宫女和宦官。
听见萧瑾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祁太后怔怔地看着萧瑾,心中漫上一丝后悔。
自从先帝驾崩,她成为太后之后,萧瑾虽然没有多孝顺她,但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但是今天,萧瑾却态度如此强硬地要搜查长安宫,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祁太后慌了,脸色煞白,声音更是不自然极了,“陛下,哀家是太后。”
萧瑾只是看着她,嘴边的笑慢慢收敛,最后归于虚伪。
“您是太后……既然太后不愿意,那便算了。”
萧瑾竟然没有坚持,转而看向时荔,“安安,太后需要好好休息,跟孤走吧,别打扰她老人家。”
“嗯,儿臣告退。”时荔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竭力配合萧瑾,跟着他走出长安宫。
长安宫外,竟然站了许多铁甲侍卫。
时荔一眼就看见了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邵权。
说他格格不入,是因为太过出色,让任何人第一眼都只能看见他。
时荔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停住脚步有些发愣。
邵权也在看她,并不像上次那样避讳。
时荔发现,那双秀美的凤眼中,似乎比以往多了些情绪,但她还没看明白,萧瑾又开口了。
“文瑜,事情办得如何了?”
邵权闻言,收回落在时荔身上的视线,微微启唇,“陛下放心。”
“那就好。”萧瑾眯了眯眼睛,轻呵一声,“辛苦了。”
时荔站在旁边,也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只是觉得,这两个人今天都有些反常,不知道背着她做了什么。
但如果该是她知道的,她相信萧瑾不会瞒她,所以也不在意。
“皇兄,那我先回玉梨宫了,我还没用早膳呢。”
她以为萧瑾和邵权还有事情要做,便给自己找理由离开。
没想到萧瑾却要和她一起走,“正好孤也没用早膳,就到安安那儿蹭一顿吧。”
“那好吧。”
兄妹两人从一众侍卫以及邵权面前离开,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头,唯独邵权没有。
他沉默地看着时荔的背影,面容遥远到模糊。
【嘶……我怎么觉得太师大人要黑化了。】
【我觉得你觉得的对!】
【我只好奇祁家和太后到底策划了什么?】
其实,时荔也很好奇。
回到玉梨宫,早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桌子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盘热乎乎的芸豆卷。
时荔欢呼一声,走到桌边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柔软香甜的味道一瞬间俘获了她的味蕾,让她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萧瑾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等一整块吃完,时荔舒心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侧头看着萧瑾,“皇兄,就算我刚才在长安宫吃了芸豆糕,是不是也不会有事?”
“安安是最尊贵的公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萧瑾没有专门解释,但是一句话,也让时荔知道了答案。
时荔暗暗吐舌,早知道不把盘子弄翻了,可惜了那几块芸豆糕。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桌子上其他菜肴吸引,也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萧瑾陪在旁边,看着她天真明媚的笑,回想祁家的龌龊手段,眼底时不时闪过杀气。
祁蓉自以为,在玉梨宫待的这段时间,已经看穿了时荔。
她联合胆大包天的祁家,把迷药这种龌龊的东西偷偷带到了长安宫,妄图藏到糕点中,然后再让时荔不知不觉地吃下去。
但是,迷药早在送到长安宫时,就已经被调包成了带着甜味的花粉,萧瑾不可能让时荔承受一丁点儿危险。
至于祁家想对时荔做什么,看邵权抓到谁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俊丽出尘宛如仙人的年轻太师,正站在一处隐秘的地牢中,雪白衣角和周遭昏暗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也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无暇如玉的脸上笼着一层幽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狼狈的男人。
今日本该是祁昊沐休的日子,邵权却在运进皇宫的蔬菜车中,发现了他。
手下的人把祁昊抓到他面前时,祁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中衣。
随后,和祁昊接头的人也被抓了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很有骨气,接头的人几乎立刻交代了他要做的事情——把祁昊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长安宫先藏起来。
萧瑾知道祁蓉前阵子一直在时荔面前说祁昊的好话,邵权当然也听他冷笑着讽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