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珩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他生下来就成了孤儿,从小跟着师父学习道法,天赋很高,慢慢养成了嫉恶如仇的性格。
这是第一次出门游历,正好经过邺城。
一进城,就听说邺城每年向河伯献祭无辜少女做新娘这件事情。
顿时正义感爆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私下和今年要被献祭的少女家想了一个办法。
凌珩用了一个小法术,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才是河伯的新娘,然后顺利地来到了河底。
但是他没想到找遍河底都没有找到那个色胆包天罔顾人命的河伯,反而看见了另一个少女。
他还以为,时荔也是被河伯掳到河底的无辜少女,是曾经的新娘。
时荔眨了眨眼睛。
看着眼前涉世未深的小道士,瞬间想到了说谎。
她可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河伯,不然恐怕会被这个满身正义感的小道士直接一剑穿心。
正好小道士也没怀疑她的身份,所以这个谎是很值得撒的。
电光火石间,时荔直盯着凌珩,激动地开口,“你是来救我的?河伯、河伯跑了。”
其实时荔说这个谎有漏洞。
但是谁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年年都要邺城献祭新娘的河伯会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所以凌珩相信了。
他把时荔当成了从前被河伯扣在河底的新娘,对她心生同情。
“我可以送你回家。”
凌珩收起宝剑,向时荔伸出了一只手。
漂亮的人,手也很漂亮。
时荔看了一眼凌珩修长如竹节的手指,心中有一瞬间慌张。
她可以假装自己是被河伯扣在河底的新娘。
可是一旦回到邺城,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瞎编的身份一定会被拆穿。
那是万万不行的!
“你怎么了?”
见到她迟疑,凌珩皱了皱眉,依然警惕地看着周围。
河伯跑了,他还是很警惕这片河底出现其他东西。
时荔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圆谎的办法。
她把第一个被献祭给河伯的新娘的故事,挪到了自己身上。
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如果我回去,他们一定会再把我卖给别人。”
时荔眼巴巴地看着凌珩,“我不能回去……”
凌珩虽然涉世未深,但来到邺城也已经看到了些人间冷暖。
望着时荔苍白又楚楚可怜的脸,丝毫不怀疑她的说辞,反而更加对她心生怜悯。
“你……暂时跟我走吧。”
初出茅庐又耿直的少年,真的很好骗。
时荔暗暗唏嘘。
幸亏她没有歹心,不然这个小道士被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为了做戏做得更逼真,时荔找了一条薄而不透的鲛纱挡住半张脸,然后怯怯地走到凌珩身边,任由他把自己从河底带出来。
两人在河底耽误的时间不长,很多刚才主持献祭和看热闹的平民还没有散去。
三三两两站在河边,说着有的没的闲话。
没有一个人为正值芳华却永坠河底的少女感到惋惜。
就在这时候,凌珩拉着时荔脱水而出。
周围静了一瞬,然后哀嚎声四起。
“鬼啊!”
“快跑快跑!”
“救命!”
好手好脚的人散得散、逃得逃。
只剩下每年负责主持河伯献祭的瞎眼婆婆无人问津,缩在河边瑟瑟发抖。
这也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如果不是那些少女被原主救了,如今她已经冤孽缠身了。
凌珩走到瞎眼婆婆面前,严肃地看着她。
“这条河里已经没有河伯了,不许再逼少女献祭!”他一字一顿,说得郑重认真。
瞎眼婆婆听出了他的声音,六神无主地点头。
“我不敢了不敢了。”
得到保证,凌珩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时荔身边。
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顿时又皱了皱眉。
“走吧。”
他把时荔带到了之前和他互换身份的少女家中。
因为他横插一杠,少女免于被献祭的命运,一家人对他感激不已。
再听说他彻底解决了河伯献祭这件事情,更是激动得不行,疼爱少女的爹娘和兄长险些原地下跪。
这一幕,看得时荔又是一阵唏嘘。
如果今年真的是这个少女被献祭到河底,她也一定会把她送回家。
之前那些新娘不愿回家,是因为回去会被再次卖掉。
而有家人疼爱的少女,就算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