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春意依旧盎然,绿柳迎风摇曳起舞。
皇宫门口,皇太女向皇帝拜别,带着使团一行人启程前赴秦国。
使团一路荡荡出了皇宫,禁军开道,一路朝皇城外走去。
汀竹掀开车帘,看着车外,转头对着萧璇说道:“主子,咱们去年从秦国回到汴京也刚好是在这个时节,没想到咱们都回来一年了。”
萧璇本在闭目养神,闻言抬眼扫了眼车窗外,旋即又收回了视线。轻声叹道,“是啊,时间可真快,就连华儿也长大了,该担起秦国的重任了。”
嗓音虽然有些轻,但还是不难听出话语中的欣慰。
只是,明明她的年纪也不算大,再过几个月才十七岁,眼下说起小自己不到两岁的表弟,却仿佛家中长辈那般。
汀梅几个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璇嗔了她们几个一眼,被她们几个笑弄了一番,后知后觉方觉得适才那话确实有长辈对有才气的后辈说话的口吻,不免有些羞恼。
但是萧璇毕竟同寻常闺阁女子不一样,很快就淡定下来,正了正脸色,才又开口问道:“秦国那边近日可还太平?”
汀竹将这些日子秦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回忆了下。回道:“近来秦国还算平静,眼下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太孙册封礼上,几位王爷这些日子倒是安静的很。”
萧璇闻言却挑起了眉,她道,“这几位王爷只怕私底下在憋着什么招呢,让咸阳那边的人盯紧一点。还有华儿那边要多派些人护着,我那几个舅舅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汀竹应道:”主子放心,地甲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萧璇闻说如此,应了一声嗯。
萧霁骑马走在马车前面见马车上似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这次前往秦国的基本上都是皇太女的亲卫,走了这么一段路了,萧霁心中的震撼才压了下去。
皇太女殿下自去年此时回了汴京,多数在公主府和皇宫出入,是以她的亲卫显少现身人前。
萧霁从前便听说过皇太女手上有一支军队,这支军队骁勇善战,能够以一敌百,那时他听见也只是笑笑而过,心中却道:皇太女自幼便身带顽疾,甚至为了痊愈还不得不只身前往秦国,异国他乡,一个年幼的孩童能荣华富贵 的养着已是不易,如何能训练出这样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更何况,这样一支军队的开销也是笔庞大的数额。她一个成日在深宫养病 的公主如何弄来这些钱。
至于说是陛下给的,那就更不可能,要知道太女殿下更是客居在秦国,虽说贞武帝宠爱这个外孙女,对她一向有求必应。
但这是两码事,贞武帝容得下楚国公主在秦国如同陛下的公主一般金尊玉贵,这是公主与贞武帝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养一支军队,却事关国家军政大事,贞武帝在宠爱也不会听之任之,何况还是楚国的军队。
直到,今日一早,他进宫拜见陛下后,要动身启程了,见到眼前的一幕,瞳孔剧缩。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抬眼望去,乌压压一片,有如乌云蔽日,士兵手中持着战戟,身穿黑色铠甲,脸上不知道涂着什么颜料,瞧不清真容,但一双虎目铮铮,队列整齐划一,气势凛然,瞧着令人直打哆嗦。
萧霁自己就是王府世子,又深得陛下看重,年纪轻轻便进了禁卫营。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但的的确确被这一幕惊到了,良久才平复下来。
汀菊刚要放下帘子,就注意到了礼亲王世子朝着看过来的眼光。愣了一下还是把车帘放下了。
汀菊转头看向又闭上眼睛在养神的主子。想了想还是道:”刚刚才世子回头朝咱们这瞧了一眼,许是察觉到奴婢的动作了。”
萧璇闻言,那双如同沉眠于深冬星空下的冷眸,微微睁开,“他自幼习武,听觉本就较于常人灵敏,况且他在军中多年,更是敏锐,能察觉到你的动作亦是正常。”
萧璇虽然同这位堂哥并不是很熟稔,但礼亲王府一向效忠于父皇,对父皇忠心耿耿,父皇对这个侄子也是极为看重的,萧璇相信父皇的眼光,也愿意相信礼亲王府,是以此次去秦国才点名让他跟着。
不多时,萧霁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在萧璇马车前停下。
马车内的人自然察觉到了,汀梅汀竹掀起帘子。
萧霁朝车内的女子拱手道:“殿下,为赶再今日天黑之前到达驿站,队伍午时就不休息了,只在此处简单用些膳食就即刻动身,劳殿下屈尊了。”
萧璇点头,道:”世子安排的极是,如此,就在此处休整一会吧。”
萧霁朝萧璇拱手应是。
萧霁行军多年,自然知道何处适合休整。
他让人找了处宽阔的树荫处,临时搭建了简易的帐篷,萧璇就在此处休息。
萧璇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的郊野,也很快弄出一桌饭菜,虽说比不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