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姨娘没想到范夫人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稍稍思忖了下,便道:
“妾身,妾身觉得柳青虽然有错,但并未造成什么实质的误会,算不得什么大错,且昨日春巧还故意踩了柳青一脚,确实如柳青说的那般与春巧有嫌隙,这无非是两个丫鬟之间的口角,夫人仁善,不如就罚柳青这个月的月俸吧?”
范夫人看了于姨娘一眼,眼里噙着笑意,但显然不达眼底,“没想到于姨娘是如此仁善之人,你的婢女犯了错,姨娘三言两语就揭了过去,怪不得桃芳院里伺候的个个对姨娘和二小姐忠心耿耿呢!”
“夫人”,于姨娘一惊,觉得这话不对,想要解释,下一刻,便听范夫人道:“府里伺候的丫鬟,没有主子的授意就敢胡编乱造,随意编排老爷这个一家之主,,我等妇道人家,都在府里这一亩三分地,就是编造些什么,左右也还是后宅之事,可老爷在朝为官,陛下和御史们可都盯着呢。
若是哪日咱们府上的丫鬟、小厮编排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让御史抓住了把炳,趁机弹劾老爷,再严重些,要是府里的下人胆子再大一些,趁着外出采买的时候,说咱们老爷不满陛下啊,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岂不是整个尚书府都要跟着遭殃。
俗话说啊,防范起于未然,柳青今日的作风若是不严加惩贷,回头府里得下人有样学样,还觉得有恃无恐,那可还了得。”
果然,范夫人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惊恐万分,
“夫人说的的,柳青之风不可助长,否则府里的下人们有样学样,那咱们的声誉也得跟着受损不说,哪日,小命也得搭进去。“
“是啊,夫人,柳青这事觉得不能如此轻饶了她,丫鬟在府中随意编排主子,嚼舌根,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柳青闻言心惊胆跳,只好求助的看向于姨娘和二小姐。
二小姐有些不忍,于姨娘又何尝不是呢,柳青是自她进了府就到她跟前伺候的,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于姨娘自然不想舍弃她。
开口就要替她说话。
她对面的万姨娘猜到她要做什么。抢在她跟前说道:“怎么,于姨娘是要给这丫头求情吗,于姨娘对身边的丫头可真好,这丫头在外面随意编排你与二小姐这个主子,还传到了夫人跟前,你竟还如此大度,想要替她求情,这不知道的啊,还以为是姨娘你指使的呢?”
万姨娘捂嘴笑道。
范夫人见状也跟着问了句,“于姨娘,万姨娘说的可是真的,这柳青当真是你让她那么说的?”
堂屋里所有人都看着于姨娘,于姨娘霎时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强撑起笑意,“夫人和诸位姐妹们误会了,我未曾这样跟柳青说过这样的话吗,这丫头不是说了吗,是她自己担心春巧跟她过不去才想了这么个借口。”
“是这样吗?”范夫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呢,只是妹妹想着柳青与我主仆这么多年,她又一直尽心伺候妾身和二小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丫头也是一时心急用错了法子,夫人看在她伺候妾身多年的份上就轻饶了这丫头吧?”
于姨娘到底在这后宅生存了多年,该怎么说还是拿捏的到位。
只是她低估了这府里的女人们对她的怨恨。
方才那万姨娘自来与她不对付,眼下好不容易逮住她的尾巴,自然是要可劲的踩。
“于姨娘这是在为难夫人呢,若是轻饶了柳青,旁人只觉得是你柳姨娘心底善良,你倒是得了好名声,府里的下人们只怕都想去桃芳院当差了。
但是妹妹你怕是忘了,咱们范府毕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老爷位居二品户部尚书,平日里多与诸位大人们走动,这府上的丫鬟如此大胆,敢随意编排主君,这传出去都成了人家的笑柄,说咱们范府没有规矩,老爷这个一家之主没有治家之能,这样陛下和太女哪里敢将重任交给老爷啊。
到时候就成了夫人的不是了,诸位姐妹们,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是啊,于姨娘出身到底浅薄了些,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一副小家子气,只顾着自己,丝毫不为老爷和府上考虑。”
“就该按夫人说的,严惩不贷,绝不能姑息养奸。”
“我看啊,于姨娘也不无辜,她自己方才都说了,柳青与她主仆情深,那么柳青敢说那一番话,未必就没有于姨娘的示意。”
“可不是,柳青是于姨娘的贴身丫头,这丫头犯了错,于姨娘这个主子也逃不了干系。”
这些姨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给于姨娘定了罪。
“好了。”范夫人出声打断她们。
“此事柳青犯了大忌,就罚她杖责二十,赶去庄子,于姨娘管教身边的人不力,纵容身边的丫头随意编排主子,罚月俸半年,禁足三月。于姨娘,你可有异议?”
于姨娘脸色苍白,嘴巴动了动,没成想就晕了过去。
“姨娘,姨娘吗,你怎么了?”离她最近